我們吃完火鍋後,已經臨近打烊了,食客們都散得差不多了,我們也整理收拾好了,走出飯館大門。
出門那會兒,我瞥見了街道暗角處似乎藏着幾個乞兒?
出于好奇,我離開這火鍋店幾步後稍作停留,觀察了一會兒:這幾個乞兒骨瘦如柴,像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而芸來飯館的老闆娘應該也看到了他們,邁着優雅的步子推開了門,帶着笑意地對那幾個乞兒說:“大冬天的,站在外面多冷啊,快請進來坐坐,我請你們吃火鍋。”
雖然相隔的距離不至看得清她的面容表情,但我想她的笑容一定堪比冬日的暖陽。
老闆娘心腸真好啊……
不一會兒,乞兒們就都進去了。
乞兒,在這繁花城市裡,存在感薄弱,就算哪天他們突然消失不見了也沒人留意,就算有人發現他們的不見,也沒有人會去擔心,更莫說是報官了。
有時候,我很疑惑,為什麼同是人命,他們卻可被輕視至此?
我做了個噩夢,夢見芸來飯館外面的幾個乞兒,他們走進了店門裡後,面前的景物瞬間崩塌,他們頃刻間就墜入了萬丈深淵裡……
我立刻就驚醒了,一個翻身起來,心裡一下子就被不安的情緒填滿。我坐不住了,抓了竹笛就從窗戶跳出去,運起輕功跑去芸來飯館。
這時大概已過三更天了,一路上的店鋪都已經關上門了,路燈也昏昏暗暗,周圍黑壓壓一片,莫名帶來一陣壓迫感。
此時的芸來飯館卻仍亮着燈火,在一群黑壓壓的、關門的店鋪群裡格外突出,我向着它跑近時,仿佛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照理說,之前我們離開店的時候它就要打烊了,總不會打到現在還燈火通明的吧?
他們該不會在大晚上的殺豬宰肉吧?那樣豬肉到早上了也不新鮮了呀?
芸來飯館的店門前的路上還停了一輛馬車,車夫是個中年男子,蓄了胡須,他似乎在和老闆娘聊着什麼。
我輕輕地靠近,藏在最近的小巷子裡,聽他們的談話。
老闆娘:“這批小丫頭是瘦了點,但底子不錯呀!打扮一下,保證賺大錢!”
車夫:“那好,你要多少?”
“五百。”
“行!”車夫一口答應,而後把一袋銀兩遞給了老闆娘,老闆娘掂了掂銀兩,笑得妩媚:“慢走,一路順風。”随後,她便回到了店裡,而那車夫一聲“駕!”地一揮鞭,馬車飛馳而行。
車裡的姑娘是那些乞兒裡的?
想着,我馬上就運起輕功去追馬車。
我跟着馬車好一會兒,直到它拐進一條空寂無人的街道裡,我張望了一下确定周圍沒其他人之後,拿出竹笛就吹起《攝魂笛曲》,車夫毫無防備之下很輕易就被我控制了,我讓他停下馬車,把車門給打開——我走過去一看,那是四個衣着破爛的姑娘,頭發亂蓬蓬的,還卡了幾片碎葉,臉上也還沾有泥灰……看起來,就是那些乞兒!
我先把車夫綁在一邊,而後去試着喚醒那些姑娘:“醒醒?”我一邊喊着,一邊試着輕輕地去搖她們肩膀,可沒有反應。我想了想,拿出試毒紙往一個姑娘嘴裡輕輕抹了一下,紙仍是白色的,也不是中毒的迹象,那會是迷.藥嗎?
可眼下就我自己一個人,也沒法把她們都扛回去,再放回暗巷裡,我也不放心。于是,我看向被我扔在一邊,正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着我的車夫。
我靠近他,向他笑了笑以示友好——可沒想到他直接吓得抖了抖。
“我們商量一下?”我盡量讓自己顯得和善一點。
而他惶恐地搖了搖頭。
……好吧,談判失敗。
而後,我為他松了綁,在他拔腿就跑之際奏響了《攝魂笛曲》,強行讓他回到駕駛位上。
我就這麼奏着笛曲控制着他,他也就隻能這麼被迫地駕着馬車往客棧的方向跑。
這像什麼?牧童放牛嗎?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這樣強迫人的,他要是早點合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