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樓已經被查封了，我們連續走了三層，都沒見一個人。

第四層，他們所說的專屬于秦淮秀的樓層，我們都翻了一遍，沒個人影，這裡也不過是普通的房間、走廊，房裡邊也不過是些尋常擺設，普通的衣物，隻不過多數的衣服是粉色系的。

最大的發現是房間的一角有一盒核子釘。

第五層，鸨母所言不假，一眼看盡，徒有四壁，空空蕩蕩的。

二師兄比我們早來到這裡，我們上樓後，便見他靜靜地站在角落裡，良久，他拾起了落在那裡的一塊玉佩，垂眸凝視着。

這塊玉佩色澤很好看，想是一直被人帶着的，仔細一看，這玉佩上凸着一個字：玉。

“人沒見着，說不定早就走了，沒事的。”大師兄語氣放得溫柔，“這兩天京府的人把屍體都找回來了，也不見這人，可以确定他是安全的了。而且這種玉佩是街上常見款啦，不說明什麼的。”

“……”二師兄這才轉過身來，擡眸看向大師兄——我驚惶地發現他脖子上有一抹鮮紅的花瓣。

芳牙已經長得這麼快了嗎！

“你還好嗎！？”大師兄驚道，一下就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二師兄輕輕搖了搖頭，把手上的玉佩認真地收好——之後，大師兄也不管什麼了，直接抱了過去，“走吧，我們回家好不好？”

“……”

在二師兄沉默不語的期間，大師兄幾乎都要成功把他整個人拖到樓梯口了，但剛要下樓時，他忽地用力一掙，推開了大師兄。

“我想再到城裡走走。”他的臉色雖然非常蒼白，眼睛卻仍非常清澈，閃爍着堅定的光，如夜空的明星一般。

“為什麼啊！”師姐總算忍不住了，喊了出來：“你他娘的管一下自己的命行嗎！我們回家找老先生醫治一下啊！大師兄說得沒錯啊！蔔大哥應該早就走了，不在這個城裡了！不然他為什麼不找我們！”

“是啊。”我走上去道，“蔔大哥這麼厲害，肯定會沒事的，他應該早就離開這裡了，可能因為他朋友、兄弟有什麼事，才急忙走了，沒來得及告訴我們一聲。”而後，我重申了一遍這個要命的事：“芳牙已經長到你脖子上了，我們回家療傷。”

但二師兄沒有正面回應我，隻是搖了搖頭，“我隻想再去看看。”

“你信不信我扛你回去？”大師兄皺起眉來，随即作出一個兇狠的表情，張牙舞爪的。

随即，二師兄竟是下意識地就抽出了君玉劍——我們頓時就是一愣！

“……你？”大師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在自己面前的鋒利劍芒！

二師兄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馬上把對着大師兄的劍收了回去，“對不起……”

“沒什麼。”大師兄垂了垂眸，苦笑了一聲，“我隻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不，也是見過的，犯起倔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隻不過，我未曾目睹過你為的什麼人這樣……”

“……我想，換作是你們其中一個人這樣憑空消失了，我也會這樣。”二師兄這才緩緩說道，他看着大師兄，“你說的沒錯，我确是很不好的一個人，像你所說的又暴力又毒舌，平時也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

“等等等等！這些話你不會當真了吧！？”大師兄大驚道：“隻有笨蛋才會把這些東西當真啊，你是笨蛋嗎……”

二師兄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道：“像你們這樣能忍受我的，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個了。”

“……”我們一時無言。

“你們先回去吧。”二師兄說罷，拎起君玉劍，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大師兄看着那窗口許久，才歎了口氣，“這人犯起倔來，别說是牛，我看就算是幾頭大象也拉不動了。”

夜幕降臨，京衙處傳來了一陣哀鳴，京官沉重地宣告那兩名看守壯烈殉職。

死于芳牙。

“我不能再讓這種命案發生了。”京官沉痛得握拳，“捕頭，有秦淮秀的信息嗎？”

凜鋒寒搖搖頭。

“順帶乞丐章連天也失蹤了！我們早已封鎖了京城出入口，可還是一無所獲！”捕快們說。

“怎麼辦？”京官看向沐臨。

沐臨道：“我能确定的是這兩人已經不在城裡了。”

“什麼！？”京官驚道，“我早上下令了封鎖京城出入口的！”

“所以他們并非經往京城城門口出去的。”沐臨道，“出口隐藏在京城的某個地方。”他說完，看向凜鋒寒，對方也意會地點點頭。

而後，沐臨看向我們，“你們要找的人有可能經過這個出入口，到城外了，才會幾天沒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