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們便陪同嶽千岫他們前往北狼山。
行至山腳,天色漸晚,快要入夜了。
大戰過後的北狼山平靜了許多,看來初雪樓的人已經撤得什麼也不剩了,路過住宅區時,還有幾個住在這裡的人跟我們打招呼,其中有位中年婦人還送了一籃子雞蛋給嶽千岫,笑說好久不見他,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這籃雞蛋當作是給這位新莊主的賀禮。
他們對于莊主的更疊替換的接受度當真是蠻高的啊……
回到之前困住我的地方,我們先是清理掉了一地的屍體和一地的血迹,忙活完了,大師兄幾劍便把鐵牢全拆了,那些用具也随着鐵牢殘骸一并扔去。
然而,許是因為天色暗了,室内的窗戶又少,光線不夠,看起來還是一副陰森森的樣子。
“你是這裡的主人了,你覺得該怎麼修整好?”大師兄看向了嶽千岫。
“我覺得這裡太陰森了,想活潑點。”嶽千岫打量着這地方,“多開幾個窗戶吧?”
“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添些生氣呢?”我說。
“诶?不如辦個學堂吧?讓孩子們來鬧哄鬧哄就有生氣啦!千岫,你覺得好不好啊?”包紀眨着明亮的眼睛,一邊說着提議一邊搖着嶽千岫的衣袖。
“啊?可以嗎?”嶽千岫愣了愣。
“當然可以呀!帶上你家小允那小家夥,他不都叫你先生了嘛!”包紀笑道。
“那……”嶽千岫思索了片刻,露出了笑容,“那就都聽你的吧!”
開窗戶、收拾房屋、搬運桌椅、鎮内宣傳、采辦用書、紙筆……沒想到這番折騰用不着十天,“北狼學堂”便正式建立了。
一通忙活下來,我放下了置辦的書卷,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而後看到整潔的學堂,門口“北狼學堂”正迎上山裡明媚的陽光,烨烨生輝,心裡頭頃刻間充滿了慰藉。
“真是辛苦你們了!幫了千岫這麼多!”包紀提着一大包熱氣騰騰的菜肉包子過來,說是請我們吃頓早飯。
“沒事沒事!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師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着接過了包子。
“各位對我的恩情,真是感激不盡,日後若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盡管找我。”嶽千岫說着,從他袖子裡拿出一塊銀質牌子遞了給我們,上邊刻着一個草書的“嶽”字,“以後若是我山莊壯大了,你們找不着我,也可以憑着它來找我山莊裡的人。”
“好,謝謝莊主,也祝願莊主的山莊能快點壯大呀!”我朝他笑道。
“謝謝……對了,你們的……唔,老大還沒回來麼?”嶽千岫用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周後,略帶疑惑地問道。
“嗯,沒有。”我搖了搖頭,自從那天晚上清理完北狼山頭後,大師兄就急匆匆地走了,說是去魇華教裡看看。
本來蔔淵也想跟着去的,但他沒讓,甚至一盆冷水當場就扣他腦門上:“你明知道不是他對手還跟上來,到時候真要打起來我還得顧及你。”
搞得這大男孩當場就蔫兒了。
“據說,他要去的是……魇華教?那不是傳聞中紅影的地方嗎?”嶽千岫輕聲地,“那可是傳聞中的魔教吧?會不會很危險?”
“嗯,很危險。”我點了點頭,“但是……他也是一定要去的。我們也相信他會平安回來。”
他是一定要去的,雖然他嘴上沒跟我們說什麼道理,隻說是:“既然理智上的行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也是時候該順從着情感上的不理智走上一遭。”
明知道不理智,為什麼還要選——我沒把這話問出口,而我心裡也明白,大家心裡都在擔心着什麼,隻有親自去走上一遭,得到個答案,才落得踏實心安。
所幸的是在中午時分,大師兄完好無缺地回來了——又或者可以說是不怎麼幸運吧,他是孑然一身地回來的,隻帶回了一隻紅玉墜子,緊緊地握在手中,略有所思。
“怎麼啦怎麼啦?”師姐問,“見到人了嗎?”
“沒有。”大師兄搖了搖頭,“我原以為我這麼風風火火地跑上他地盤,他好歹會出來冒個頭……”
“……什麼意思?”師姐疑惑地。
“魇華的教衆把我攔在了門外,說他們教主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出門,就算我打他們,教主也不會出門的……”大師兄說着這話,都差點翻起白眼來了。
“我靠?這他娘的可真有個性!”五師兄聞言後都不禁豎起了拇指,“然後呢?”
“然後,他們跟我說,他們教主吩咐過,要是有人指名道姓要找他,就把這個東西給他——也就是我手裡現在拿着的這玩意兒。”大師兄攤開手來,讓我們看得清楚他手裡的紅玉墜子,刻着的是一株株的曼珠沙華。
“什麼玩意兒!?什麼意思!?”五師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