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家大門口是閉着的,我敲門的同時,還瞥見了他家緊閉的窗戶。
我敲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裡邊的回應:“進來吧,門沒鎖。”——聽起來像是洞世大師的聲音!?
我聞言便試着推了下——确實沒鎖,我便利落地一下把門推開了。
随即我就被開門後的一番景象吓得傻了:
地上一張又一張散落的紙張,上面書寫的像是符咒一樣的東西,一眼看過去龍飛鳳舞的什麼也看不出來,而屋子中間放着一大木盆水,隻穿着單薄睡衣的二師兄就這麼在它後面打坐着,閉上了雙眼,略顯蒼白的雙手之間有氣流運轉,推得水面激起層層瀾漪,而他旁邊有張長木桌,洞世大師就披着灰白相間的厚實外衣,坐在木桌邊上,手執筆墨,在桌面的一張張紙上畫“符”。
看來這一地的紙張是他生産出來的了。
隻不過,當時我目睹這一番情景後,内心就隻有一個想法——“你們在設法壇作法嗎?”
怎的了?苑裡鬧鬼了嗎?還是做什麼風水布局?我帶着滿腦子疑問走進去,細看之下,才發現二師兄把很多家具都搬開了,留出這麼一大空間來做這種疑似作法的事情。
更讓我驚奇的就是他現下這身單薄睡衣了,這麼冷的天氣下他甚至還折起了衣袖,仿佛之前剛降溫那會兒就裹得跟粽子似的人不是他一樣。
“青硯,關上門,冷死了。”然後他就用實力證明了他和之前的粽子的确就是一個人。
——所以你為什麼就穿這麼點!?
我關好門後,洞世大師又寫好了一張,他看了看,搖搖頭,随後就把它扔到了地上。
轉眼間,那盆水激起了陣陣水花,恰好潤濕了剛飄落地上的“符”。
“你們在做什麼法事啊?”我好奇地。
結果兩人聞言後反倒奇怪地看向了我,“什麼?”
“呃,你們在設法壇,作的什麼法事啊?”
不料他們否認了,說他們隻是在“研究”,而洞世大師一邊笑着解釋這事時,還一邊笑我“這孩子,一天天的都想的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原來幾天前有個朋友給二師兄送了壇酒,不小心灑了些許,恰好灑到了二師兄從西雪嶺的冰窖中帶回來的布條上,這布條竟浮現出了許多紋路,細看之下像是道符,二師兄便拿去請教洞世大師了。
因為這一條布條的符過于零碎,洞世大師能想到太多的陣法卦象,所以他就找來了一疊紙張,列舉出來進行排除,而現下在地上散亂的這些紙張,就是被排除掉的符。
而二師兄現下在研究的就是——初雪樓的招法!?
我聽到這句話後差點以為自己産生了什麼幻聽,可一想到進屋前的那股寒氣,又确實像是這麼回事。
“為什麼啊!?”我眼睜睜就看着他就這麼手一推,把水盆翻出來的幾顆水珠凝成了冰,“啪嗒啪嗒”地掉到了地上。
可他沒應我,隻是搖搖頭,眨眼間手上又凝起氣勁——我下意識就上去一把抓住他手腕,硬是把這氣勁扯開了,一瞬間手上似乎還有電流流竄,刺得生疼,但眼下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
“不是說,綠苑的心法和初雪樓的相沖嗎!?”我看向他的眼睛,試圖從這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找出什麼答案。
若不是他幾下掙開了,我幾乎會以為自己握住的是一塊冰!
“我沒辦法。”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浸滿了無奈。
“什麼意思?”我忽地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心就提了起來。
隻可惜,我幾乎屏息着等來的答案隻是這麼一句:“晚些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