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女子的氣勢在這話說完後就沒那麼銳利了，雙方隻草草交了下手，她便又乘輕功離去。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淩公子？”回到淩信雲的房裡，我看向了他那雙清澈的眼睛。

“本來，這事真的不該牽扯這麼多人進來的。”淩信雲歎了口氣，又不禁地揚起了苦澀的笑：“不該，還是感謝那麼沒有在那時候說出來。”

“為什麼？”花花師姐問道，“這事和那抱着琵琶的姑娘有什麼關系？”

“我們之間，在維持一種很微妙的平衡……這麼說罷，這個事，和三聯門派、弦心，趙老闆，乃至和我……淩家，都互相連系着。”淩信雲說着，端着茶抿了一口，他的語氣聽起來平穩，但從他皺起的眉心看起來，這平穩也僅僅是盡力維持着的。

正如他口中所謂的“平衡”。

趙老闆被“弦心”這個組織所迫，運了一大批赤焰金與他們交易，而弦心急需這批赤焰金鍛造武器，目的在于進攻三聯門派——“他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清楚。”淩信雲是這麼說的，在機緣巧合下，趙老闆尋求淩信雲幫助，而他也答應了。

“我們淩家……和三聯門派、弦心都有點連系。”淩信雲提起淩家的時候，深深地吸了口氣，此時将至午時，從窗外透進來的金黃陽光跳躍在他肩膀和發梢上，勾勒出他俊秀的輪廓，卻反而襯托出他開口時的滄桑：

“很久以前，發生了一些事……”

淩信雲的這個淩家，大抵真如大師姐所言的俠客淩家，曾經輝煌過，之後因為一些事而衰落——但具體是什麼事，他沒細說，對于淩家，他隻提供了一個名字：“淩燕，我表姑。”

“她怎麼了？”師姐好奇地。

“在十年前去世了，在她葬禮的一個月後，弦心組織脫離北雲城，銷聲匿迹。”淩信雲沉沉道，“但這些門派之間的矛盾沒有解決，反而越積越深，現在應是爆發的臨界點。”

說着，他喝了口茶，聲音聽起來還帶了幾分難過，“我盜走倉庫鑰匙，趙老闆就有了理由不交貨，弦心也就無法起兵了，縱然他們派人在周遭巡邏，我以淩家的身份給予他們保證能找回鑰匙，所以他們也沒有為難我……所以，在找回鑰匙之前，北雲城還是風平浪靜的。”随後，他無力似地笑了笑，“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辦法了。”

“但你們所維持的平衡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我不禁問他。

“嗯，是的……”他苦笑道。

“那你為什麼要幫趙老闆？”我說，“又或者說，要是弦心和三聯門派打起來，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嗯，是的。”淩信雲沉沉地點了點頭，“花月門裡，埋着整個北雲城的命脈。”

“什麼！？”我和師姐聽罷，幾乎驚呼出聲。

“表姑是這麼說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她隻說，一旦觸破這個命脈，恐怕全北雲城都得遭殃……我沒去過花月門，但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