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待花月掌門走後,霜靈也朝着關押的地方走去——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獨自關在一間牢房裡的黑衣服姑娘,雙手都拷上了沉重的鐵鎖,但她仍不服似地挺直了背脊,站立在地面上。
她半邊過長的頭發遮去了她半邊眼睛,但就在霜靈走過去的一瞬間,霜靈明顯感覺到了對方隻消一隻眼眸裡便迅速傳達出來的濃烈恨意!
霜靈自問從未見過眼前的這個姑娘,但事實上真的是她一出現在她眼前,她馬上就表現出了強烈的殺意。
那更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聲:“袁、暮、靈——”更冷不防地讓霜靈一陣心悸。
冷靜下來後,她便更加肯定了一個想法:花月掌門和她的父親,肯定瞞了她很多事情。
“我也謝謝你這麼相信我。”李雲鶴聽完她的事情後的第一反應,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真的把自己目睹的都盡訴與他了。
霜靈搖了搖頭,“也沒有第二個人會願意聽我說這些了。”
“其實他們說得不對啊。”李雲鶴說,“分明是他們沒有接近過你,也沒給過讓你說什麼的機會,就覺得你冷漠不可接近了。”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挺好的。”
“……”霜靈聞言後沉默了許久,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幹嘛幹嘛,我又說錯什麼啦?”李雲鶴也笑了,托起腮來看着眼前的姑娘笑。
良久,霜靈看向了李雲鶴,“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仿佛在她的認知裡,就是她把自己的事情全交代了,對方是不是也要交代些什麼。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人聞言後,斂去了笑意,骨節分明的一雙手無聲地解開了脖子上圍巾的結,把它脫了下來,露出了那白皙的脖子上,一道突兀駭然的長疤!
那便是每次見他他都圍着圍巾的原因!那可是他最不願意展露在人前的……
霜靈一時間呆滞,但李雲鶴卻輕輕揚了揚嘴角,“這是很多年前,我從砍刀的刀口下活命的印記。”
“……”
“很吓人吧?”
“嗯……”霜靈幾乎是下意識點了點頭,但馬上意識到什麼,“我不是那個意思,呃……”
“沒事。”李雲鶴隻是笑了笑,“其實留下疤痕已經算是幸運的,那會兒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說罷,他還橫起手掌來在自己脖子前比劃:“喏,那會兒那大刀就挨着我這麼近,然後就是起手蓄勢要砍下來,我又沒得力氣,就閉着眼睛等死了,但就是這時候,有個人一下子飛撲過來把我撈走,自己護在我身上,弄得背上血迹斑斑的。”
“後來呢?”
“後來,他的臉被劃拉了一道都有我這兒長的口子。但本來,他是那種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好看的人。”李雲鶴修長的手指在自己臉的比劃了一下,從嘴角到耳根,“這麼長的。所以我先前說的找藥就是給他找臉上的傷藥,那确實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
“……”霜靈邊聽邊點着頭,但她沉默了良久,還是說出了句:“你們都很在意對方……你很喜歡她?”
“……?”李雲鶴聞言後愣了好一會兒,而後才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那是我師哥,你想的什麼?”
“……”霜靈一時愣住,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眼珠子一轉,就岔開了話題——她留意到了那平日裡見不到的、被掩藏在圍巾之下的白色流蘇挂墜,那純粹的白色看得人賞心悅目:“你這個墜子好好看。”
“是吧,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