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老者也是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們都可以肯定的就是确實是淩燕一個人把弦心叫停了。”
淩信雲這話問到我心裡去了——是的,若是按照老者的說法,當初弦心打到北雲城時,就連三聯門派都無法遏制……雖然不清楚當年具體戰況,也有可能如今日一般,隻是北華派和霜臨門出事了,花月門還沒怎麼交過手,但淩燕隻身一人就讓弦心服從了那個和平條約?到底憑的什麼?
要是按淩信雲所言的,再加上淩燕畫像上的蒼白面容,以及與紅影的書信,淩燕确是身子骨弱,是個藥罐子,那麼,就算淩家當初武學有多高強,她又能使出幾分?就算再如何,怎麼也不可能比三聯門派的壓制力強吧?
所以,她到底是怎麼讓弦心服從的?
又或者說,現下我們能效仿她當初的做法,讓這些危險分子消停下來嗎?可是仔細一想,這也終歸不是個長久之計……
但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要是隻以淩燕那般的戰力,弦心到底是怎麼被“收服”的?
——不,或許并不是“收服”。
我轉念一想,才覺得自己先前是落入了一個誤區:林昔言所說的,淩燕“收服”了弦心。
會不會其實并不是“收服”?因為我實在想不出淩燕有什麼條件可以讓那些危險分子服從那十二年和平條約——淩燕也不像是那種可以威脅到弦心的人。
那麼,就隻能有一個猜測了——這個并不是單方面的“服從”,而是……淩燕是不是也拿了什麼和他們交換?
“當年弦心打過來的時候,我剛好帶着我老伴兒去袁大夫那兒拿藥。”就在我思緒飄忽之際,淩信雲應是問及了當年弦心攻打北雲城的狀況,隻聽得湖邊的老者沉吟了片刻後,就開始回憶了起來。
“袁大夫……挺出名的好像,叫袁暮靈。”老者說,“那會兒,他妻子已經被弦心的人殺死了。”
“……!?”我頓時一怔,原來袁暮靈的妻子是被弦心所殺害的!?
這一瞬間,我似乎有點理順了十多年前淩燕和三聯門派決裂的事情了:
首先是袁暮靈為什麼要千萬百計地殺了淩燕,因為先是弦心殺了他的妻子,後來淩燕卻和弦心走到了一起,而且看起來就像是“包庇”弦心似的——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是弦心被淩燕所“收服”了。
而且照這位老人家,以及北雲城、三聯門派這麼多人的反應來看,他們都不知道淩燕當初和弦心到底進行了一番怎麼樣的交易,隻覺得是弦心單方面、純屬地,被淩燕所“收服”了,他們就是一夥的,甚至,他們“服從”與淩燕,隻要淩燕願意,他們就會如她所願地做事。
“等下,為什麼青硯你這麼笃定,表姑和弦心之間的是交易?”在回去的路上,淩信雲一邊為我撐着傘,一邊問我道,“我們淩家當年勢力還挺壯大的……聽我爹說,那時候,淩家一家可以和三聯門派抗衡。”
“嗯……”我點了點頭,“這可能就是問題所在了……既然淩家勢力壯大,為什麼不和三聯門派一同對抗弦心,而是……”
“唔……”淩信雲也陷入了沉思,輕輕地皺起了眉頭來,努力地回憶着,“當初他們好像說是要打的,但是最後……隻有我表姑出來解決了?對啊,為什麼呢?照理說那時候的弦心還沒現在的強勢?”
“是因為就算打起來,也不能斬草除根,反而會徒添死傷?”我順着這個思路理了下去,“所以,不能靠武力打鬥去對付弦心,你的表姑就用了另一種途徑……”
“什麼途徑?”
“唔……”我沉思着,既然弦心是個演奏音樂的組織,就算是打架屠城,也用的樂聲……忽地,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之前我撿到的那張樂譜,那支被淩信雲說感覺像淩燕的——“《癡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