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月門裡确實出事了,不過确切來說,是那花月門左護法袁霜靈出事了。
更甚來說,是李雲鶴在遼闊的草坪上發現昏迷過去的袁霜靈,偌大的花月門,分明是空曠的大場地,卻無一個人留意到她。
待到李雲鶴抱去抱起她的時候,隻覺她背後的布料都發燙了似的,顯然是栽倒過去很久了的。
倒也真如她所言,這花月門裡,她雖然身為一個左護法,但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她。
顯然這個天氣不應該會中暑,而且雖然她的衣服布料被太陽照得發燙,可李雲鶴抱起她的時候,感覺她的肌膚都是冰涼冰涼的。
李雲鶴把人抱到樹蔭底下後,便讓她靠到了自己懷裡,牽起她的手仔細把了脈象——随後便得知這是他能知曉的領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而是受傷。
李雲鶴感覺到她手腕脈象中透露出來的内息錯亂,便握着她冰涼的手腕,運起功來幫她調息。
因為感覺到她的内功也不算高強,再加上先前在禁地門前和她交手的情況來看,李雲鶴哪怕是運功,也克制得隻散出三成功力來為她調理,從他手心傳入她手腕的力量,就隻如涓涓細流般柔和。
漸漸地,他覺得手裡握着的手慢慢恢複了溫度——随後,懷裡的人動了動,似乎是蘇醒過來了。
本來袁霜靈睜眼後看到自己在一個人的懷裡,下意識地要起身掙脫,卻在瞥到那垂下來的圍巾的一瞬間,怔住了。
那圍巾底下還墜着一個純白的流蘇,一塵不染的白色,看着似乎都能讓人的心境平靜下來。
促使得她不禁伸手去抓了一下這個流蘇——“嗯?”李雲鶴猝不及防地被拽了下,不由地低頭去看,“醒啦?”
“嗯……”袁霜靈松開了手,擡頭對上的是李雲鶴的目光,一雙如清澈泉水般的眸子裡,明光閃爍了好幾輪,似乎在思考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隻道了聲:“謝謝你。”
“你傷着了,剛剛内息很亂。”李雲鶴說,“這兩天最好不要運功。”
“嗯。”她點了點頭,“明白了。”
“那麼……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事情還得從那天袁霜靈在花月牢房裡遇見淩昕說起。
自袁霜靈看到淩昕第一眼以來,她便覺得不舒服了,縱然過長的劉海遮去了淩昕一邊的眼睛,但那露出來的一隻眼睛裡,是過于銳利的寒芒,宛如冰刃一般,直刺入心裡。
在花月掌門下令處死捉來的弦心中人的那天,淩昕冷冰冰地看着袁霜靈:“你來這裡做什麼?看望我?”
這個穿着點點血褐的褴褛衣衫的姑娘,縱然帶着重重的枷鎖,卻依然挺直了背脊,若不是她開口說話,甚至會讓人以為這座牢房裡何時多了一塊直立的冰柱子。
袁霜靈:“……”
淩昕:“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我沒有被處死?”
袁霜靈如實地點了點頭,“嗯。”
“那天你不是聽到了麼?”淩昕冷冰冰地,“因為我堂姐淩燕,這是她陳落梅欠了我堂姐的。”
袁霜靈:“……”
淩昕:“當然,欠了她的可不止陳落梅,還有你爹,袁暮靈。”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袁霜靈似乎是做好了什麼覺悟一般,眼神堅定地對上了淩昕淩厲的眼睛。
淩昕依舊漠然:“你為了這事情來問我麼?”
“嗯,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