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病,我可是說真的。”那日難得平靜下來的一片狼藉廢墟裡漸漸地迎來了黎明,連愈仍是靠着那殘存的綠樹,看似随意地轉頭看了那位紅衣教主一樣,“你應該着眼于眼下能擁有的。”
“哦?怎麼說?”紅衣教主聞言後饒有興趣般勾了勾唇角——随即,在眼前那人從懷中拿出了一支金钗子後,倏地瞪大了眼睛!
“有樣東西,我覺得應該要給你。”
那是一支精緻的金钗,钗頭如向上生長的枝丫,鑲嵌着青翠欲滴的綠色寶石,兩條珠玉裝點而成的流蘇垂落下來,在黎明的日光照耀下,仍閃爍着光輝。
紅影那雙染血的手在接過它的時候甚至無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金枝玉葉钗……”他發紅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手裡的金钗,聲音聽起來都仿佛在抑制着萬千情緒。
“這支钗的名字?挺好聽的。”連愈柔聲地。
“……你怎麼得來的?”
“從河裡撈的啊——你的那位故人,當年就是把它扔到了北雲河裡。”
“……”紅影聽罷,垂眸看着手裡的钗子良久,才嘲諷似地揚了揚嘴角,“這樣,她果然在騙我。當年,她跟我說這钗子是她不小心不見了的,虧我還找了那麼久有沒有這款钗子賣。”
後來,他便帶着這支钗子來到了淩燕的墓前。
那是一片廣闊的草原,在放晴了的藍天之下,一眼望去是青翠的綠草,上邊正跳躍着陽光的金輝。
一望無際的藍天與平原,就連空中偶然飛過的幾隻飛燕,看起來都是自由自在的。
在這片青草地上豎立着一塊白色的花崗岩墓碑,上書:
北雲淩家家主燕之墓表弟淩沖雷立
連愈把沿途摘來的鮮花捆成了兩束花,彎身把它們放到了碑前。
“淩燕父母早亡,沒有兄弟姐妹,沒有愛人,沒有子女,所以最後給她立碑的是她表弟。”紅影沉着的聲線聽不出什麼感情,此時,他正低身挖開了碑前的泥土,随後把懷裡的金枝玉葉钗拿了出來,“她表弟倒是給她挑了個好地方,也算是了卻了她對自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