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們顫抖着的雙唇便又一開一合地說起了這件事情來:
自從明懸教覆亡後,衆多魔教中人都人人自危,都知道江楓對魔教的剿滅不過是個開始,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摘星坊便是其中之一。雖然和紫桐門尚無太多過節,但漁火——他們稱之為“小漁少坊主”的人,下達了命令,就是在慶功宴上先給這幫人一個下馬威。
然而,因為杏花村是為江湖中人所設的休息場所,對于食物的把控都很嚴格,每每端上桌的菜肴都會用銀針驗毒,所以他們選取的是不會危及到人命,也不會被驗毒驗出來的嗜魂散——這種與其說是毒藥,倒不如說是藥散更為貼切的藥物,隻有讓人拉肚子、使不上力氣的作用。
“嗜魂散,沒什麼殺傷力的。”他們解釋說,“隻是它會遇熱消融,所以很輕易地就在他們的菜上投放了。”
——這麼說,我們也在慶功宴上,吃了菜卻無事發生的情況也有賴于……大師兄的極緻挑食,挑食到隻剩下了涼菜的那種。
我不禁地看向了大師兄,靠我真誠的眼神傳達了一句:“謝謝你。”
“……不,這個不用謝好嗎?”大師兄白了我一眼,“誰會想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謝啊?謝謝你的挑食拯救了世界這種感覺也太奇怪了!”
“哦。”我點了點頭。
“你們說完了?”大師兄掃了我一眼後,便又看回了面前被綁着的幾個人。
“說、說完了。”
“那好,把解藥給我,你們就可以走了。”大師兄說。
“……啊!?”頓時,那幾個人神情愕然,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真、真的可以走?”
“怎麼?你們想留下來?”大師兄問。
“不是……”那幾個人雖是感覺疑惑,但面面相觑地看了好一會兒後,各自抖了抖衣袖,抖出了幾隻小白瓷瓶,“在這裡,解藥……”
大師兄拿起了一個白瓷瓶,擰開後抖出了幾粒小藥丸,試驗性地給面前綁着的人喂了一顆,确認沒出狀況後,收走了瓷瓶便一下抽出了插在地上的劍,随着幾道淩厲的劍光閃過,捆着那幾個人的繩索盡斷。
“謝、謝謝……”重獲自由的幾個人仍是茫然地看着他。
“等下,你們方才說摘星坊本來和江楓他們沒多少恩怨,那你們現在就是等同于向江楓他們宣戰了?”大師姐忽地問他們。
不想,他們反而感到奇怪,“什麼宣戰?我們魔教,本來就是在和他們一直戰鬥着。”
直到目睹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樓道裡後,我好奇地看向大師兄:“你就這麼把魔教的人放了?在想的什麼?”
“上午才放跑了魔教姑娘的人可沒資格說我。”
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在打算些什麼,而且……再說了,上午跑的那個魔教姑娘可是您親手撈回來的!”
“我的打算一直都挺明顯的啊?”大師兄反而奇怪地看着我,“我就隻想殺了那個見鬼的洛書,他們正派魔教的恩怨,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有道理。”
“不過,江楓他們為什麼覺得龍塘冰宮是正派這一點……”大師兄看着手裡的小白瓷瓶,晃了晃,“我還是稍微有一點點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