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着,夕海在為柳鈞治傷,隻剩下我們四人在空曠的大廳裡大眼瞪小眼。
于是,我便去翻出了一套葉子戲,四個人剛好打發時間。
再晚些時候,屋外的雨勢持續着,但我見夕海匆匆地從房間裡出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說是出去給我們備些晚飯。
“诶?現在外邊還下大雨呢!哪還有酒家開業呀?”大師姐喊住她說,“方才我們去找尋醫師的時候,每條街道上的店鋪都是關着門的,現在天色也晚了,怕是更沒有人開業了,姑娘要白淋一趟雨。”
“但是……”夕海表情糾結。
“姑娘和長老可是餓了?來來來,我這裡有很多吃的!”蔔淵見狀,馬上就跑去翻來了大包小包的……零食?
我驚訝地看着他頗為得意地把它們全數陳列在一處長桌之上,有大包大包的炸貓耳朵、月餅、饴糖、山楂糕,也有一小包一小包的蜜餞、果幹、杏仁、瓜子……
“這幾日我和你師兄待得無聊嘛,所以就到城裡逛了一圈,買點東西。”他解釋說。
“這好像不止‘點’東西吧?”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這位大少爺的買點東西,是和我這種身上沒幾個錢的人理解不一樣嗎?
“對嘛,因為很多沒見過的,看着好像好吃,我就都買了點。”蔔淵說,“你們都不知道,我們沒事做可多無聊啊,差不多和你二師兄整天窩在床上磕瓜子,你大師兄留下來的幾疊話本啊,我們翻來覆去地看都快翻爛了。”
說罷,他就豪氣地讓夕海随便挑幾包零食先填着肚子,也順便給柳長老拿去。
“嗯,早知我該備幾本兵書來。”在夕海謝過蔔淵認真拿零食的時候,二師兄過來認同了蔔淵的話,也順便順走了一袋炒瓜子。
“對對對!你拿兵書來都比你老大的話本好!”蔔淵頗為贊同地狠狠點頭,然後似乎把怨氣灑到我身上似的,瞪着眼睛跟我抱怨:“你老大的話本裡怎麼還有恐怖故事的?吓死我!對了,你也少看點他的恐怖故事啊,上次你那什麼詛咒儀式吓死我了!”
“我也沒怎麼看。”我辯駁地,“對了,這幾天城裡真沒什麼事?”
“對啊,那些人都好像隻沖他們魇華教去的。”蔔淵說,“可能魔教就是事多吧,哪像我這麼正直善良可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好吧。”
“你這什麼反應嘛?難道不是嗎?”
“呃,我的意思是,或許哪天你可以和我大師兄較量一下,到底誰的臉皮厚度更健康些?”
“那必定是我啊!就你們老大那死性子,除了挑食的時候,這輩子恐怕就沒幾次說出口過喜歡兩個字。”
“這個方面,确實是你比較厚實。”我思考了一會兒,認同地點了點頭。
“各種方面也是。”他反駁道。
過了許久,屋外的雨總算是小了很多,夕海說大家終究還是要吃飯的,便又拿了柄傘要出去。
“夕海姑娘,我陪你去吧。”大師姐見狀,便也拿了傘,跟了過去。
“嗯。”
然後,隻剩下三個人的寂寞大廳裡,連葉子戲也沒法玩了。
于是,我順走了一袋果脯,獨自到這座樓閣裡逛逛。
這座樓閣說大也不算多大,也就和附近的樓閣相差無幾,外表上能完美地和它們融為一體。
隻是,内裡來說,着實是空了些,我逛了這樓層裡的一圈,發現除了供我們休息的廳房,都沒有擺放什麼家具。
我試着往上一層走去,發現這一層更是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
這麼一座樓閣,怎麼就那麼點東西放在一層的廳房裡?而且除了我們之外,再無旁人。
我疑惑着直到走到了頂層,我發現一處房間裡,擺放着許多樂器與書籍,最顯眼的是一架七弦琴,漆黑的琴身,漆着豔紅的紋路,就在門口處便能看到,也就是它吸引了我前往那個房間查看。
在我進去這個房間裡時,因為沒有開窗的緣故,光線不足,昏暗一片。我點了一盞燭火後,才發現相比起這座樓閣裡的其他房間,這間房間的布置顯得豐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