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風雪比昨天溫柔了幾分,蜿蜒曲折的山路也算不上太難行。
洛書尋路的方式很獨特,他飛出了幾張紙符,嘴裡不知道念着什麼,隻見他衣袂翻飛間,半空中便隻餘下一張紙符,其餘的掉落飄散而去。
他擡指往停留半空的紙符一按,紙符随即就折出了個尖——他就這麼分辨出了方向,指示龍塘冰宮的人們跟着這個尖角所指方向前行。
“昨天跑來這個山洞,亂了方向。”他說。
洛書之前曾借助岑栾的羅盤推測出了龍脈在雪山上的大約方位,不過他也沒法把羅盤從岑栾手裡借來,所以現在也隻能到時候憑着感覺推測。
“你感覺準嗎?”大師兄随意地問了句。
洛書:“我感覺你就是那個對的人,你覺得準不準?”
大師兄:“行了,今天你寫不出個二十萬字情書給我,就不用和我搭話了。真的是,我都不想說話。”
洛書:“……剛才不是說十萬字?”
大師兄:“你十萬字都沒搞出來,不要還利息的啊?”
這時,花花師姐靠近他耳邊,帶着酒氣的聲音輕輕地問了句:“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說話?”
在大師兄愣神間,二師兄面無表情地給了她一個答案:“你讓他不說話比讓他承認自己是八爪魚還難。”
……不是,等等,都一樣難吧!?
我們跟着洛書的方向走,我發現又回到了昨日遇到初雪樓那群人的地方。
是我當時的尋龍玉盤所指示的方向,隻惜它被鄭流風奪去了。
在越靠近那個地方的時候的時候,前方傳來的聲響便越發地明顯——離遠看去,也看得見幾個白衣服的人影。
初雪樓的人,他們還未離去?
那麼是不是就表示,他們也還在找?可是為什麼?鄭流風不是已經從我手裡奪走尋龍玉盤了嗎?
龍塘冰宮的人先我們一步潛行過去察看,回來後告訴我們說前面找不到鄭流風的身影,初雪樓那些人在此地把風巡邏,再往裡邊就是初雪樓的人和什麼人在打架。
“是火蓮教的人,都是為了雪山聖女而來。”他們說。
“那敢情好,趁着他們打架,我們去找找聖女。”大師兄說。
“好。”洛書随後便安排龍塘冰宮的人,他們也很快就分開行動了。
“我還以為你帶着這麼多人,會想着和他們幹一架?”大師兄看着那麼一支隊伍很快就沒了蹤影,有些驚訝地。
“沒事,聽你的。”洛書笑了笑。
“沒主見。”大師兄白了他一眼。
随後,我們謹慎地從雪林中穿行,繞開了前面巡邏的人群。
果然如龍塘冰宮的觀察,再深處就是兩派交戰的情形,對陣的内力震得周圍草木并着白雪紛紛飛揚起來。
我們照着大師兄所說的,趁着他們鬥亂的時候,悄悄沿着樹林越過去——不想,就在我們行至一半時,大師兄忽地攔了我們一把,舉起修長的手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好奇地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與不遠處的鄭流風的目光對上!
那是在一片大雪紛飛、白茫茫一片的前方,我還能看見被他奪去的尋龍玉盤被他放到了身後的石壁上。
這個東西是這麼用的嗎?不過,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經發現我們了。
——隻是,為什麼這兩位門派大哥的眼力都這麼好?
下一刻,鄭流風起劍迅速襲來,伴随着把沿路霜雪都蕩開的氣勢直沖而至,我馬上拉着師姐靠邊躲閃之際,就眼見着大師兄幾乎是下意識地把身旁的洛書拉開,自己迎了上去。
轉眼間,鄭流風那把凝聚着寒氣的劍刃和大師兄出鞘的劍碰撞在一起,頓時摩擦出了火花。
但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似乎鄭流風打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打的是誰,在兩人的劍刃交碰的一刻,他才有意地要起勁往後退,卻為時已晚,嘴角溢出了血紅。
“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弱智嗎你?”大師兄起劍追人的同時,還忍不住般地罵了句。
鄭流風用劍劃着地上的雪,身體往後疾退着:“隔那麼遠,我沒看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