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好些了嗎？”晚些時候，我們靠坐在營地裡歇息。在看到尹雪清醒過來時，大師兄去給她盛來了一碗溫水。

“……謝謝。”尹雪的雙眼裡總算是有了光采，喝了幾口水後，唇色也紅潤了些。

“我師弟為了不讓我接受你托付的雪羽聖教，花費了他斷斷續續，不怎麼認真地修煉了十幾年的功夫。”他帶着笑意地跟她說，“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可得好好養養身子，自己振興雪羽聖教了。”

“哥，傲嬌過氣了。”花花師姐在幫忙盛米粥的時候，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

大師兄：“你這可就沒道理了，我自出生以來就是這個設定，就算過氣了也不能說順着潮流改就順着潮流改啊，那樣多沒辨識度。”

二師兄：“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花花師姐：“聽到沒有？”

二師兄：“你們兩個都是。”

大師兄：“聽到沒有？”

“……”

這時，我瞥見尹雪不禁地彎了彎嘴角，終于露出了笑。

自從認識她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在篝火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溫柔。

相比起她之前給人的蒼涼冰冷、死氣沉沉的感覺，現在就好似之前圍繞着她的擔心與憂愁，都為之散卻。

她現在還拿了把梳子，精心梳理起自己的一把長長白發來。

她跟我們說，本來她已經對未來不抱希望，與穗芒同歸于盡已經是她最大的期盼。

但現在她有了自己的計劃。

“我要找來雪豹，告訴雪羽教的教衆，叫他們過來幫忙清理雪山，修繕古薩亭。還要在軒溟幻鏡附近的地方蓋一間屋子，要一間大屋子，能讓他們都坐得下來，聽我講講無上劍意的再世，還有太祖留下來的祖訓……”

說着，她那一雙大眼睛裡都流轉着光，“還要養一些小動物，讓教裡熱鬧些……”

“你的計劃，還真多啊？”大師兄聽着，看着她笑道。

“在以前，打敗穗芒，無上劍意再世這些事情，我想都不敢想。是你們的出現，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奇迹發生。”尹雪淺淺地笑道，她找了個高處的地方坐着，看着遠方遼闊的景象，輕輕地哼唱起歌來。

熟悉的旋律漸漸和我腦子裡的記憶重疊起來，那是在绛湖的時候，尹甯給我哼唱過的曲子。

隻是歌唱的語言仍舊是沒聽懂。

尹雪告訴我，這首曲子唱的是雪山甯靜，人民安康。

“阿拉塔拉，拉爾穆薩，娜拉塔……”

山風都仿佛變得柔和起來。

莫瑕抱劍站在高處，吹過的風輕輕吹動着她的長發。

“所以說，我很羨慕她。”她跟身旁的洛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