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拿了串遞了給身旁的沈冬青。
“我其實很少吃這些。”沈冬青接過後,雖是這麼說着,但還是把烤羊腸送入口中,“味道還不錯。”
我心道他是很少吃這些,而我們大師兄是直接不吃。
“你是不是對神木教有興趣?”不想,吃完烤串後,沈冬青卻是看着大師兄,問出了這麼一句。
“是。”大師兄那雙鳳眸直接望向了對方的雙眸。
“為何?”沈冬青問,“神木教,不過是個中立教派,與江湖上并沒有過多恩怨。”
大師兄聞言後,沉默了片刻,還未作聲,沈冬青便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又兀自說了下去:
“我知道,前些時候北雲城的事情我也有所聽聞。隻不過,我能說的是,弦心當時是岑栾手底下的一支隊伍,而他作為西翼長老,我也沒辦法得知他的計劃和部署。神木教中,乃至神木教主,都不知道他這個情況。或者這麼說吧,就算是岑栾管轄之下的,神木教許許多多的人,不過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被裹挾着前行。”
“青哥。”這時,大師兄沒有接上他這個話題,反而望向他的那雙眼眸裡染上了幾分笑意——
“等下想去哪?”
這一瞬間,不止是沈冬青,就連我都有些愕然。
不過仔細想來也是,他一向就不是個喜歡為難别人的性子,許是察覺到了沈冬青眼底流轉着幾分難過,沒再追問下去。
這使得我對他之前不想與沈冬青有所交集的态度更為好奇。
也或許是我感覺錯了?
“本來,我是想着帶小草吃點東西就回去擂台看着了。”沈冬青輕聲笑了笑,“但是經你這麼一說,我反倒不知道去哪好了。想來也是啊,難得出來這麼遠,這麼特别的地方一遭,居然也沒有特别想去看看的地方。”
“不久以前,我有個朋友也差不多這樣。”大師兄笑道,“之前因為故人的執念,一直想着要去海邊,等到真正不遠千裡地去到海邊看到了海,突然就沒了目标方向。”
沈冬青聞言後看向了他,張了張嘴,但好像到嘴邊的話到底也沒有說得出口。
于是,大師兄便接着說了下去:
“他長得還行吧,但好好的一個人耷拉着遮了半邊臉的劉海,整個就頹廢得不行。”
他說,
“那時候,我感覺他心裡難過。或許是終于放下了陳年往事的釋然,也或許,還有許多的事情積壓着,如鲠在喉。”
“……所以,我決定把他從回程的馬車上拉下來,拉去走走,散散心。”
“……那你覺得,這個方法有用嗎?”沈冬青問道。
“有用。至少,在那家夥又一次不告而别之前,他還有跟我們開玩笑的興緻,而且還認真地欣賞了一場演出。”
大師兄說罷,便開始着手收拾我們手裡頭的簽子,攢了齊刷刷的一把,最後潇灑利落地全部扔掉。
此時,兩個姑娘也收拾好了,拍拍衣袖,向我們走了過來。
已經停雪的天空陽光充沛,洋洋灑灑地散落下來,映照得矮小的房屋上跳躍起了點點金光。
寬敞的街道上因為一個個路邊燒烤的攤位,充斥着陣陣煙火的氣息,有些嗆人。
這個陌生遙遠的鎮子裡,偶爾傳來了一些聽不懂的語言的吆喝叫賣聲。
分明是冬天寒冷的季節,此時卻讓人覺得有些熱了。
大師兄理了理肩上雪白的絨毛,抖落了幾星金燦的暖陽,綴落在他垂落肩膀的柔軟黑發上。
“那麼,你要跟我走嗎?”
他朝沈冬青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