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回頭間,直面地迎上了一道強力的氣流沖擊,我剛舉起竹笛去抵擋,卻被無可阻擋般的強勁力道猛擊!
我整個人就被這道力勁掼得撞到窗台的欄杆,欄杆瞬間被撞破,我就從窗台上翻了出去,同時見着下面的鐵索劇烈晃動——但二師兄撲身而來,狠狠地抱住了我的腰身,把我拉了回去。
但是随即一陣血腥味直沖進我鼻腔。
我低頭一看,隻見二師兄本是潔白的衣袖上,已經被血侵染得通紅,一眼看去,十幾道看起來被勒得很深的血口,綻開的血肉中還殘餘着斷裂的琴弦。
就是這麼傷痕累累的一雙手,此刻仍極力地箍着我,把我從窗台缺口的邊緣往裡邊抱回去。
而我在一陣耳鳴中,隻能想到方才二師兄為了把我撈回來,徒手就掙脫了一根根的琴弦……轉眼間,那海市樓主又抱着琴,撥動出數道氣勁朝我們打來!
然而這次我聽得清楚了,伴随而至的,還有低沉近似嗚咽之音的哨琴聲,并越發地靠近我們……荒原女神的歌聲?
在二師兄單手舉劍往前打算硬擋之際,襲來的琴音竟在一聲聲低沉哨琴樂曲中消散殆盡。
黃色燈光中閃爍出來的漫天紅光,仿佛飄散而下的花瓣,随着琴音落在我們面前的人一身紅衣,層疊的衣料随着那人的動作飛旋,而後靜止,垂落。
“你怎麼來了?”二師兄望着那道紅衣背影,散落的一頭長發,末端的卷翹随着輕風微微地蕩着。
“因為,我看到了你留下來的羽毛。”紅衣裳的魔教教主轉過身來,手裡拿着一隻銀質的哨琴,還夾着幾支彩色的羽毛。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的模樣,“我看見,黑色的夜裡,空中飄落下來許多色彩。”
“我以為,是散落的顔料在等待着畫筆,萬重高樓之上,往下望去的應是萬家的燈火。”那是一張相當姣好的面容,說這話時摻雜着輕微歎息的語氣,加上他把哨琴和羽毛收之入懷的動作優雅,一時間讓人不禁地去想,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就是詩意本身。
說着,他向海市樓主緩緩走去,“《織願留仙曲》果真不同凡響,海市樓主,我們聊聊?”
“哼,你有這個資格嗎?”不想,卻聞海市樓主高傲不屑的一句回應,“魔教匪類,也知琴音雅緻?”
“你以為我會腆着臉哄着你說下去,又或是要證明些什麼嗎?”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方才語氣還緩和優雅的那位魔教教主,隻消轉瞬間,那雙纏滿繃帶的手上便是紅光流轉,“海市樓主不想聊琴,但也要看得清楚了,我不是方才出現在你面前的那位聖人。”
下一刻,在海市樓主撥起琴弦之際,隻見那道紅色的身影直接撲襲過去,一時間兩股強勁的内力對沖相撞,兩個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這下,我們才終于松下了一口氣。
二師兄這才松開了箍着我的手,但我們也在這時發現,在窗台之下的兩條鐵索,仍在劇烈地晃動。
我反應過來,它的顫動,并不是因為我被海市樓主打得撞到窗台所緻。
——“大師兄?”我驚道。
在我聽到兩聲回音後,我們驚訝地看見其中一根鐵索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