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長壽鎮的路途不長,一路上我和沐臨遮遮掩掩着,也就用了幾天時間抵達。
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明明這段距離不算長,情況卻天差地别:街上門戶緊閉,到處是巡邏的官差,不遠處還傳來些打鬥聲。
入口出張貼了一出告示,通知近期發現有外族和魔教中人為禍,還有淮虎幫出沒,幾度與官差搏殺,官差死傷無數,請百姓們無事避免外出。
“情況這麼嚴重了。”我不禁低聲地,“要不找個官差問問情況?”
……然而,話一出口,我就感覺到不對勁。
“等下。”下一刻,我和沐臨幾乎一起喊停——他動作更快,拉着我到一處暗角藏了起來。
“他們的神情不像巡邏官差。”他低聲跟我說,“官差不會露出那種狀态。”
我知道他觀察過許多官差的模樣,而且也領教過他觀人的能力,便點頭道,“那你覺得,他們是假的?他們是什麼?”
“他們的眼神,不像是領了任務要巡城守衛百姓。”他說,“反而像是在等待獵物。”
“為什麼會這樣?官府已經被控制了?”
“我猜是。”
為了探明情況,我們便悄悄避開巡邏官差的視線,走向了長壽鎮的官衙。
烈日當空,長壽鎮的地方衙門顯得格外安靜,隻有兩個紅衣捕快站在門口。
而沐臨跟我說,他們的模樣看着也不像官差。
雖然他的說法有點抽象,沒有從他們服裝佩劍之類的地方挑毛病——我細看之下,他們身穿的捕快衣裳還是有些破損痕迹的。
而他是僅僅說是從神情看得出來……但我被他說服了,甚至也能感受到在他們身上的幾分——确實,不屬于捕快的戾氣。
“其實我可以說得具象些。”他低聲跟我說,“捕快,要麼看起來有為民服務的朝氣,對于工作态度的嚴謹,要麼,是接連加班之後的疲憊,對縣令不滿卻還要工作的怨氣。”
“但就是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狠厲?”我說。
“嗯,殺縣令犯的法比較嚴重。”他說,“捕快也是打份工而已,不至于殺了上司坐牢償命。”
“……”
真的好有道理。
既然官差是假的,那麼官衙内究竟是什麼情況?
這時,我聽到他們好像在讨論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還要站到什麼時候啊,他們吃飯真的好慢。”
“唉,再站着吧……”
随即,沐臨便決定要進去看看。
于是,我在地上抓了塊石子,蓄了内力,狠狠地往遠處扔去——
“砰!”
在那處炸出一道聲響後,這兩人還算謹慎,隻出動了其中一個跑了過去。
但這并不妨礙什麼。
緊接着,我又撿了一塊石頭,往相反的方向狠狠掼過去——
“砰!”
随着巨大的動靜,剩餘那個人也不得不跑了過去。
“就是現在。”沐臨馬上就往官衙門口跑去。
在跟上他的步伐時,我不禁地:“沐老爺你膽子真的很大。”
其實這裡可以先交由我去察看的,他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就這麼和我一起跑了進去,就對我這麼信任能保護他?
不過轉念一想,他若是一個人留在外面,可能被這些官差發現後更危險,跟我在一起反而還有一些保障。
——所以不管怎麼說沖官衙這個決定都很大膽。
“中午飯點是防守最松懈的時機,既然知道衙門就是關鍵點,自然要把握住。”他說,“不作行動,難以破局,我推測官府的人就被囚在裡面。”
他說罷,拉着我就輕車熟路般地避過衙門裡的幾個人,從暗處繞路,悄然地找到了衙門後方的監獄。
他說得沒錯,官衙大堂裡的幾個人在吃飯聊天,竟然沒有發現我們。
而此時監獄竟也沒有人看守,看起來果真是去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