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近日來長壽鎮裡控制平穩?他們掉以輕心了?
但不管如何,監獄的大門被幾道鎖牢牢鎖着,我伸手掂量了幾下,結實得狠,或許要大師兄的劍來才能劈開吧——這倒是他們心安理得地去吃飯的一個理由。
“怎麼辦,我去找辦法偷鑰匙?”我壓低聲音地。
不想,下一刻,對方比了個“噓”的手勢,轉眼間就從鬥篷下翻找出了一大串鑰匙。
“衙門監獄的鑰匙款式大差不差。”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看了一下鑰匙孔,就從手上挑了一根鑰匙,插了進去——随即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鐵絲,彎了幾下,插補在空隙處。
“咔!”第一道鎖就這麼被破開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緊接着故技重施,翻出第二條鑰匙,掰幾下鐵絲,又開了第二道鎖。
仿佛這官衙的門鎖跟玩一樣。
我真的懷疑這事他沒少做,凜捕頭那般一根筋的人到底是怎麼死心塌地要跟他的。
很快,隻見他“咔咔咔”地就把門口的鎖全取了下來,推開了大門。
昏暗的牢房空間裡頓時湧入陽光,照亮了兩旁的光景:
牢房裡,關押着的是一個個衣衫褴褛的人,破損的手腳全桎梏在鎖鍊之中。細看之下,他們的衣衫缺口是一道道傷痕,泛着血色。
在見到我們之後,他們似乎從一片昏沉中蘇醒——沐臨馬上掩上了大門,對他們作出噤聲的手勢。
在我配合地亮起火折子照明時,他已經走到最近的一個牢房前,低聲地:“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着,他就把鑰匙那裡出來,故技重施地配合鐵絲把鎖給撬開,我見狀便跟着他進去,幫他為這裡的“囚犯”解鎖。
這時,我已經知道了,這裡關押着的是他認識的官差——甚至,是臨京府派出去的。
“沐老爺……”在松開鐵鎖的一刻,那個人便順勢跪倒在沐臨身前,“他們……反了……”
“誰?長壽鎮的官差,還是什麼人?”
“不是、不是長壽鎮……是、是……”
“别急,慢慢說。”
之後,我幫忙把被囚于此的原官差都解開鐵鎖,并從他們嘴裡得知了情況——
早在凜捕頭領人到達之前,當地官員已經變成了淮虎幫操控的傀儡,不少官差被他們的人所取締,關入了牢獄之中,眼下也不知道他們把官員帶到哪去了。
本來,凜捕頭秉持着沐臨不打草驚蛇的指示,先去的水路邊防……他們也确實查到了點東西,看得出來周圍的環境,來往的漁船上有些異樣,而且為免引人注意,沒有深查下去。
問題出在回去的路上,本來凜捕頭寫好了回複的信件,但不想這次行動還是被潛伏的耳目看到了,一衆捕快很快就被假捕快包圍,被迫打了一場架。
凜捕頭通過這些人的身手看得出來是淮虎幫的人,知道手下的捕快不是他們對手,本來要掩護着他們撤退,可他在幫一個捕快擋下一擊後,剛好傷到了腳,影響了行動。這場架打到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凜捕頭不得不先放棄他們自行撤離,而這一衆捕快也因為實力的差距,被全數捕獲。
至于信件,也應是在打鬥時弄丢了。
——這就不奇怪了,凜捕頭寫給沐臨的回複信,讓敵人知道了沐臨要來這裡,所以也就有了之前他們尋找沐臨的蹤迹一事。
這時,我聽到了大門之外傳來了動靜!
“沐老爺,看那邊!”捕快指向了牢房最裡邊的小窗口,處于高牆之上,但一眼看過去,還橫了幾道鐵闆。
而那捕快卻說:“凜捕頭曾經也來過這裡,就是翻這個窗的……他拆不開鎖,那些人發現後,他跳這裡出去……也是之後他們才用鐵片把這裡封上的,你們看看有沒有辦法破開?”
我一時無言,是我拿頭去拆還是你們沐老爺拿頭去拆?還得飛那麼高?
聽着門口的動靜越來越近,我當機立斷地彎身去撿牢房地上的木柴——與此同時,我并不驚訝地看到沐臨的手也撿上了另一根木柴,聽着那捕快嘴裡從“靠,魔教出來的魔頭果然心眼子壞”到驚道“老爺您怎麼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不過他們老爺倒是潇灑得多,淡然地一句“不然?”就拎着木柴靠在了門側,和我一樣,等着來人推門進來,賞一悶棍。
果然,隻聽門外嚷嚷了幾聲“門鎖怎麼開了?”緊随而至的就是門被推開後破入的陽光,在進來的兩人還未來得及看清裡邊情況時,他們的脖頸就暴露在我們的視線裡——
“咚——咚!”
随着我們利落的動作,兩聲悶聲之後,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喊出什麼聲音就栽倒在了地上。
“其實很好解釋,與其費勁去拆鐵皮翻窗,直接打悶棍更快。”我抖了抖手上木柴的灰塵,“況且,就算我們翻窗走了,但你們身上的鐵鎖已經全開了,他們進來看到了你們又該怎麼應對?”
“到時候,你們找兩人換回他們身上的衣服出去,更好離開這裡。”沐臨仍是面無表情地給出了指示,“我們先出去了,你們看着走吧。”
“看,所以說,眼下就是最好的方法。”我便總結道。随後,想了想,看向了那些官差:“我在幫你們,你們還說我是魔頭,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
“……可我認得你那項鍊。”捕快的目光落在我項鍊的紅寶石上,“傷過我們捕頭的魔教。”
“……随便你們吧。”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随手扔下了手裡的木柴,便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