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給我。”大師兄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想拿掌門壓我,他要是先我一步找到了,我可不保證能保住你的命。”
李未至一滞——随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個情況:
“你确實沒有大費周章的救我,又殺了我的必要。”
“是啊,想好了?”大師兄看向他的眼睛,“想好了,要選擇我給你的選擇,就别再想,興許能僥幸騙過我。”
“好,我選你。”李未至擡頭看向大師兄,早晨的陽光恰好落在他的眼角眉梢上,照出了幾分明亮,“壓在身上的傷痕不會騙人,我也是。”
我知道,他想說,他在玉壺山重傷昏迷的時候,身上的累累傷痕——大師兄在救他回來的時候,感受過。
這使得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話語,也增添了幾分可信感。
“碎魂教,少明堂主。”李未至說,“到绛湖來的那群碎魂教的人,确實是為了追尋我的蹤迹而至。”
并非是如祝螢師姐所講述的一樣,她在玉壺山裡練劍的多年裡,他就突然加入了魔教。
李未至在認識她之前,就已經是碎魂教的人了。
在黑刀幫殺死他的弟弟之後,他就意識到,單憑自己個人的力量,不可與這麼龐大的勢力為敵。
他用母親留下來的信物,一個白玉扇墜,聯系到了碎魂教,碎魂教給了他一處少明堂。
因為他始終保持着正派之後的身份,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碎魂教少明堂主的身份,他本人和碎魂教的人都一直掩蓋着。
至于那箱所謂的給别人跑腿送的禦寒衣物,實則是他自己到北方過冬時要用。
“但我不否認魔教的惡。”李未至說,“我受魔教庇護照顧,享受他們帶來的身份權利,如今我出了事情,他們也費心費力,擔心、追尋我至此,所以,我沒有與他們割裂的打算。”
“你還真敢說這話啊。”大師兄輕聲地。
“那你能理解我麼?”李未至擡眸,看向他的眼睛。
“……”大師兄随之一愣。
“因為,除卻門派立場、道德标杆之類的事物,在人世間,還有另一種東西,感情。”李未至語氣堅定,“魔教所犯下的惡,我也會自行承擔,但在此之前,我必須了卻我弟弟的事。”
“我理解你。”大師兄說,“這麼多年來,你一定過得很辛苦。”
“?”五師兄見狀,悄悄别過頭來低聲地跟我說:“我還以為哥這風風火火的架勢,是要去清理門戶的。”
“算了,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我說。
随後,我看向李未至:“或許,你會想見一見,一個叫做李若至的人?”
李未至聞言後一怔。
“他也想見你。”我說,“他會和你所說的弟弟,有所聯系嗎?”
“……”李未至看向我的眼睛裡似流轉着幾許希冀的光,但嘴上說的是:“可是,我的弟弟,他的名字叫作李如至啊……”
至于關于李若至的那套劍法,我沒有告知他。
我總感覺,李若至并非就是李未至所說的弟弟。
倘若給了他那麼大的希望,到頭來還是破滅,那對他來說打擊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