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加快了往山下走去的步伐。
晚上的绛湖很安靜,街道上的店鋪都關了門窗,隻有居民房屋裡隐約閃爍着燈火。
放眼望去,偌大的鎮子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說來現在到這裡不過也是大海撈針,既然衙門裡關押着的那些人說彙合點都是郊外地方,他們組織的人就是不想透露信息給他們,眼下他們還被關押了,組織的人就更加不會出現了。
唯一可能就是組織還在乎他們,會前來劫獄——但是,我覺得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況且這官老爺還是武狀元,怎麼也不會冒這個險。
“所以,還是要給他們有一些,生存的希望。”大師兄把我們帶往的,是绛湖官衙的方向,“雖然他們的組織不會冒這個險,但他們處于牢獄之中,唯一的希望仍是組織,在絕境中,總會盼想着或許有奇迹發生。”
“那你的意思是……?”
“做局。”
我們推開了绛湖官衙的大門,跟着李若至到房間裡坐下。
大師兄說,事情要循序漸進,現在要緊的是先找到趙雷,然後才能一環一環地解開後面的牽扯關系。
而且,牢獄裡的那群犯人,未必真的把所知的全數交代。
眼下李若至對犯人用了刑,他們雖然被恐吓到,但一結合他們所處的處境,他們就會想,都已經要死了,沒有半點希望,說不說都一樣,甚至會叛逆起來,憑什麼要把事情告訴給折磨自己的人,随便說點就算了。
“你在質疑本官用刑?”李若至挑了挑眉頭。
“不是。”大師兄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或許,大人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給他們一些生存的希望。”
“……等下,你在說什麼?他們所犯的事,不管參與程度,可都是死罪。”
“我沒說他們不該死,也沒有說,給他們的希望不是假象。”
“哦?”
“反正都沒有線索,不如暫且利用他們求生的心态,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大師兄語氣平靜,“利用完了,可以把他們帶回來任你處置,或者,在途中有什麼變數,也可以把他們就地解決。”
“本官沒想到,你還挺狠?”李若至訝然。
“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才是一出好戲。”大師兄仍是平靜地,“既是演戲,何必真心實意。”
他這話說得确實冷漠。
随後,我們披上面紗走入官衙大牢,和官差裝模作樣地打了幾個來回,就來到了關押那群犯人的牢門前。
然而,他破開門鎖,拉下面紗,朝他們伸手時露出的笑容,竟和他的眼神一樣溫柔得就如窗外的月光。
“沒事了,彪哥讓我來救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