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蔔都是需要代價的,知道的越多,付出的代價越大,謝家的占蔔,雖無行家那樣能預測甚至改變國運,但終究不需要人命來補,謝家人消耗的是自己的命。”謝晴有一瞬間地默然,接着又說道。
“行無妄将軍将蔔筮之法上交皇室後,便銷毀了行家的傳承,隻可惜皇室沒有那般高強的靈力做支撐,研究幾年後,也就不了了之了,這才失傳了。”
行千鹭點點頭:“對于天下來說,此般術法失傳倒是好事,以免有心思不正之輩。”
謝晴見所有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便開始詢問算命先生一事,行千鹭将那天的經過完完整整告知于她,末了,還補充一句:“沒想到蘇雨那樣的姑娘居然會是謝家的族長,真是深藏不露之輩。”
謝晴一時間有些無語,在維護族長的面子與證明家族的實力之間選擇了後者,艱難地開口解釋道:“安定王亦會蔔筮之術,應當明白,精通此法的人都是冷酷冷血無情的怪物,永遠站在上一層視角看天下人的命運,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就像冷漠的旁觀者,不為旁人的生死或喜怒哀樂所動,冷眼旁觀别人的人生。”
趙岚湘聽到這才恍然大悟,終于明白為什麼她看謝清眼熟了,謝晴身上的氣度與之前的行千鹭一般無二,但她還是有些疑惑:”為何精通占蔔的人都會變得冷漠?“
“當一個故事開端發展與結局都一目了然,你還願意經曆這樣的故事嗎?”謝晴冷靜地問道。
趙岚湘思索片刻,誠實地搖了搖頭,謝晴見狀繼續說道。
“謝家的長老以占蔔能力的高低評選,但精通此法的人都相信一切緣分,世間因果,皆由上天注定,就算面臨滅族之災,也會淡然地說道,命數如此,不可強求,這樣的人是沒辦法成為一族之長的。”
謝晴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所以,謝家的族長,都是滿懷熱血之輩,隻有這樣,用滿心赤誠,一腔真情,才能将謝家上下聯系在一起,不必分崩離析,隻可惜這樣的人注定無法精通此道,而草民的妹妹謝雨,就是經過了十幾年的觀察,确定下來的,下一任族長。”
行千鹭手指輕叩桌面:“以我那日的觀察謝雨确實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她很在乎她的夫君。并且……”行千鹭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她的夫君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謝晴面色凝重道:“算命有三不算,一自身不可算,二與自身有因果之人不可算,三命格貴重之人不可算,那男子的命格連草民都算不出,他絕非等閑之輩,定屬于命格貴重之人。”
“多貴重才叫命格貴重呢?”趙岚湘問道。
“命格貴重與否是與占蔔者的水平是相對的,對于平庸之輩,城主此等主管一方的人已算命格貴重,而對于真正厲害的人連君王亦可算。”行千鹭解釋道。
“連君王都能算,那豈不是天下所有人都能算了?”趙岚湘有些震驚。
行千鹭卻搖搖頭:“命格看R 是于天下的影響,許多聖賢對這天下的影響遠超君王,當然這影響也分好壞,帶來禍端傾覆天下之人,亦能算得上是命格貴重。”
謝晴有些疑惑地皺皺眉:“非常奇怪,以草民的水準,算不出來陛下,算不出來安定王,亦算不出來曾經的二皇女,但草民是能算得出來三皇女的,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的龍氣不夠重?但是至少說明邊緣的皇室之人草民是能算的,莫非此男子也出身皇室?”
行千鹭沉吟片刻道:“這麼說來,我倒是想起一人,但是不能确定。”她偏頭望向趙岚湘,“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再起一卦算算看。”
謝晴有些不滿地道:“什麼意思?不相信草民呗。”
行千鹭輕輕一笑:“并不,隻是我試試或許能得到不一樣的結果,當年我曾算出過夫君的命格,雖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還是窺得一點,現在或許算不出來了,并不是他命格發生了變化,而是我們之間因果太深了。”
謝晴一驚:“你竟然……”你竟然能算出未來帝王的命格?驚訝過後,謝晴又有些擔心地道:“每次起卦都要付出代價,那個男子我們目前還不确定他值不值得。”
趙岚湘一聽這話就有些擔心了:“不如我們先查查看,實沒結果再由千鹭出手?”
行千鹭點點頭應允:“好。”
趙岚相又接着問道:“千鹭懷疑是誰?”
行千鹭歎了口氣:“我告知你們也無用,他敢出現,定然已經改頭換面,你們很難認出他來。”
“但是至少有個方向,無論是正确的還是錯誤的,你的人選和他必然有相似之處,我們也好對對手有些淺薄的了解。”謝清認真道。
“好吧,”行千鹭妥協了,“我懷疑那個男子,是先皇君應書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