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許瑩的注視,餘絮側目看向了她,“昨晚沒睡好嗎,你的黑眼圈有點重。”
“這樣嘛,”許瑩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睑,“我太喜歡睡覺了,一天得睡十個鐘頭才睡得清醒。不過沒事,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我吃飽了飯,就有精神了。”
天邊淡淡掃了一抹清妃白,曙光破開堆疊的雲彩露出來,一束束灼灼金光輝耀整個天空。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清晨起來看見陽光,總讓她心情大好,舉起手便做了個加油鼓勁的手勢,“加油,鹿小葵!”
“啊,不是,”她忙道,後知後覺意識到餘絮在旁邊,并且和她不熟,“我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真不是這個看上去智力不足的樣子。”
餘絮愣了愣,開心地笑了,“許警官好有趣啊,我很久沒見過像許警官這麼有趣的人了。”
她被許瑩逗到了,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那麼高興過,讓她暫時地忘記一切,從内心裡感到高興。
“我有個朋友和你一樣有趣,”餘絮喜歡這個女孩子,怡然地道,“和她相處的時候總讓我覺得分外開心。”
“是嗎,”許瑩及時塞了個包子堵住嘴,差點她就要把“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說出口,就算是耍寶也要分場合和人的。
許瑩手指抵到并不存在的酒窩上,一本正經道: “那她一定和我一樣可愛吧。”
“嗯,一樣可愛。”餘絮笑道,不知是很給面子地配合,還是那個朋友真的很可愛。
許瑩吃完飯就去敲周沉家的門,周沉領着她下樓。既然她在他對面住了一晚,那他就順路帶她去上班。
“你這是怎麼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周沉問,他給她遞頭盔,許瑩眼神呆滞地接了過去。
“我昨晚躺在别人家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許瑩腿一跨坐上了車,哀嚎道,“困死了,困死了,我真的好困啊。”
“那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你回去再睡一覺?”周沉道。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她困得身子一垮,戴着頭盔的腦袋磕到周沉肩上,“晚上11點睡,早上4點起,那叫陽間人。晚上4點睡,中午11點起,那叫陰間人。晚上4點睡,早上8點起,那叫陰陽人。”
她打了個哈欠,口音含糊,“我都快成陰陽人了。”
“把你的頭從我肩膀上拿開。”周沉絕不是嫌棄地蹙了蹙眉頭,“還有,少看點表情包,你也不想以後變成表情包人柱力,滿口抽象話吧。”
周沉他一個适齡未婚男青年,在非必要情況下,拒絕和所有女性的肢體接觸。
許瑩也不行。
她的腦袋有點重,擱在他肩膀上不舒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許瑩強撐着坐直身子,迎面刮來的風把她吹得不想睜開眼睛。
到單位之後,周沉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就拿着光盤去找主管這幾樁兇案的敬公明,他既是隊長也是專案組的組長。
敬公明的辦公室裡隻有他和來彙報的周沉,周沉正有條不紊地說着昨日的發現。
“……我昨天從王富生老婆李茜鳳口中問出王富生涉及了多樁案件,他表面上隻是個送外賣的,但是實際上是給人家當小弟。”
“為什麼拖到今天說?”敬公明問道,口氣裡沒有責怪的意思。
他今年四十三歲,人如其名,不僅長得端正,而且為人公平公正。這個中年發福的年紀,臉龐仍然剛毅,眼神依舊像年輕時的犀利。
“因為我還從她口中問出王富生刻了一張光盤,記述了他做過的壞事。”周沉把光盤放到桌子上,推到他面前,“我想拿到後,今天一起講。昨晚,我和許瑩按照她的描述找到了它。”
敬公明瞄了一眼,視線落回周沉臉上,“行了,行了,小周,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看過一遍了。”
當年敬公明也是偵破疑難案件的好手,他又是那麼了解周沉。
周沉也沒打算瞞過去,“嗯,我的确看過了,”
“裡面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王富生他說,他受人指使殺害了劉知遠,還有他和主使的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