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法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安菲特裡忒了。
他讓幽冥軍團繼續執行三十六計以逸待勞,消耗铠甲小隊的戰鬥力。
除了忙着和铠甲小隊鬥智鬥勇之外,路法也并不是對安菲特裡忒的狀況一無所知。
起碼對她在巴豆家砸東西扔古董,甚至拿錘子砸牆破窗的諸多“越獄”行為還是聽巴豆有所抱怨,過程中巴豆的臉别提有多精彩,跟便秘似的難受,卻偏偏又不敢在他面前多提什麼。
巴豆說,他好聲好氣伺候那個人質,結果那女人把他家糟蹋得亂七八糟。
路法冷冷哼一聲,巴豆立刻不敢說話。
當然,就算不用說,巴豆心裡什麼想法,路法也能輕而易舉讀取得到。
今晚,路法過來時候,剛開門,就差點沒被潑一桶水。
“噢、瞧瞧,這不是我們親愛的巴懂回來了嗎?不好意思啊,我在搞衛生,手滑了一下。”
安菲特裡忒抱着剛剛潑完水的小水桶,語氣聽着多愧疚,臉上的表情就笑得有多開心。
路法:手滑?扯什麼鬼話。
她的力量感知衰落到連路法和巴豆都沒認出來。
畢竟如果換做是巴豆,連躲都躲不過去。
路法看了一眼狼藉滿地的客廳,被砸碎得七七八八的古董玩意,鑿爛的牆、被打破的天花燈、滿地亂飛的紙張,零零碎碎,說這是拆家一點都不過分。
唯一免遭折騰的,隻有酒櫃吧台區域和飲茶室,好吧,不過再看看桌下滿地酒瓶子,頂多對比起來隻算勉強沒遭殃。
“喝茶?還是要喝酒?”安菲特裡忒直接把桶丢一旁,她貼心微笑着。
滿室狼藉之中,她整潔靓麗,格格不入,看起來瘋得彬彬有禮。
“……你喝多了吧。”
路法嗅到她身上的酒味,他眉頭皺起,緊接着就被安菲特裡忒拉着坐到茶室。
“巴懂,什麼都不用說,我先敬您一杯,敬您是條能伸能屈的漢子,今日,我們就把酒言歡,暢所欲言!”
安菲特裡忒拍了拍‘巴豆’的肩膀,一臉哥們我都懂,哥們我都理解的表情。
然後她拎出一支喝了一半的冰香槟,直接往茶盞倒滿後,往‘巴豆’嘴裡一推。
濃郁的酒香被怼得溢到鼻息,路法抿着嘴,臉都要黑了。
“喝啊,你怎麼不喝?你為什麼不喝?你們地球人不是很喜歡喝酒嗎?”安菲特裡忒眨眨眼,微微彎下身,湊近看了看‘巴豆’。
因為湊得太近,近到她的眼睫毛都快掃到對方臉上,微微癢意流竄,‘巴豆’臉上表情一怔,漆黑幽晦的瞳孔一瞬不瞬盯着她。
暫短的沉默片過後,安菲特裡忒喉嚨裡悶出一聲嗤笑。
“是你啊……”
能拿這種眼神看她的,也就隻有那個家夥了。
于是安菲特裡特迅速和他拉開了安全距離。
“喝得不少啊。”路法似笑非笑,視線落到她有些微微泛紅的臉頰,如果安菲特裡忒态度願意收斂點,基本看不出她是喝大了。
路法以前都不知道她原來這麼能喝,不過想想作為外交官,像這種技能時候必要時候還真是少不了,她在地球生活的這些年,為了順應人類社會的規則,這麼熟練,工作應酬也喝過。
“整天哼哼哼,你是小豬将軍嗎?”安菲特裡忒語氣好像恢複理智了點,态度一下子都端正了不少。
一開始逮她的時候,話都不願意跟路法說。
現在悶久了,憋久了,話就開始多起來了。
路法沒打算跟一個喝多的人計較,他語調一揚:“我給你考慮的時間這麼久,你想清楚了嗎?”
“考慮什麼?”安菲特裡忒漫不經心,轉身拎着香槟,拿起開關,打開電視。
恰好是新聞頻道,播送着最近妖獸人在希望市四處作惡,幸虧有铠甲勇士出場,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路法腦門蹦青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放松:“特裡忒,你在跟我裝什麼傻?”
安菲特裡忒一昂頭,豪爽的把那剩下的半支香槟一飲而盡後,輕輕擡手,柔軟的指腹擦去嘴邊有些溢出來的酒水。
路法明顯感受到巴豆身體的心髒抽搐了下。
“我要見安迷修。”她說。
路法:“安迷修隻會效忠我,追随我,無論你跟他說什麼都沒用!”
“沒關系,有一天我會把你們父子倆一起打成基因碼帶走。”說這句話時候,安菲特裡忒十分認真。
“哈哈哈哈!”路法聽到,沒忍住大笑:“你?”
安菲特裡忒散漫任性的把空掉的香槟酒瓶子,往路法腳下旁邊狠狠一扔。
酒瓶子破碎,打斷了路法嚣張的笑聲。
“笑啊,怎麼不繼續笑了?”
随着笑聲忽然一止,安菲特裡忒無辜迷蒙看向路法:
“既然我說得那麼好笑,你怎麼不繼續笑了啊?”
——她真喝大了!!!
路法氣得牙癢癢,擱着要是安迷修敢這樣叫闆,那路法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卻也覺得總好過她悶着不說話時候,冷暴力連鬼都受不了!
安菲特裡忒又按下電視機遙控,換台到夜晚八點準時放送的家庭狗血劇場。
劇裡的癡男怨女又因質疑對方背叛而感情破裂,妻子正怒罵夜不歸宿的丈夫,辛辛苦苦做的晚餐等很久也沒個消息回來,丈夫則臉紅脖子粗表示自己在外面忙工作應酬,一切都是為了這家,倆人互相指責對方。
路法光是看着電視裡面播的劇情,他嘴角微抽,一臉“什麼玩意”的表情。
“你想不想跟我吵架?”安菲特裡忒轉頭,笑盈盈看着路法。
路法冷冷說道:“無聊。”
“非常不錯的吵架前奏。”安菲特裡忒拍手鼓掌,她道:“現在該我了。”
路法:“……”
“你有沒有背着我做過其他的壞事?”
路法壓着想翻白眼的沖動,咬牙切齒,最終還是無奈歎了一口氣:“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