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也沒關系,我們分道揚镳了,我也努力放下芥蒂,祝福你。”安忒特裡忒頓了頓,苦惱問:
“對方是人類嗎?”
路法氣得快憋出内傷,他壓低聲音,森冷可怕: “吵架好玩嗎?”
“不好玩。”
安菲特裡忒搖搖頭:“吵架沒意思,我們來打一架怎麼樣?我打赢你,就讓我走。”
路法覺得可笑至極:“又在說什麼瘋話。”
“我确實快憋瘋了。”安菲特裡忒贊同點點頭:“可我不瘋,要怎麼陪你?”
擁有感情的生物,太過清醒就會痛苦。
路法:“我給過你機會,隻要不插手,乖乖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你也瘋了。”她溫柔笑着,輕松得就像是說了句今天天氣不錯。
路法滿臉黑線,他喝道:“固執!”
“這叫堅持底線。”安菲特裡忒修正了他的措辭,又一次誠懇建議道:“要打架嗎?”
“不僅求醉,還求輸?”路法語氣聽不出喜怒:“必要時候,我應該對你采取點特殊手段。”
“簡單切磋一下不行嗎?”安菲特裡忒指了指自己,天真問:“難不成你還要狠心把我打成生命基因碼?”
路法微微低頭,似乎在想什麼。
他召喚出絕令劍,随即看向安菲特裡忒。
安菲特裡忒:“……”
“你不是想切磋切磋嗎?”路法面色平淡,轉了轉手腕。
“好,你記得一定要放水,知不知道。”安菲特裡忒厚着臉皮說,路法好似被她這句話氣笑了下。
他對安菲特裡忒的武力值評估并不理想,就算現在路法力量還沒完全恢複,随便找根棍子都能打赢安菲特裡忒。
路法也不知道安菲特裡忒從哪裡又翻出一把長劍,厚實的重量,精緻的雕紋,貴重鋒利。
感情巴豆的寶貝都已經被她翻透底了,難怪巴豆一臉苦逼。
安菲特裡忒雙手握着劍柄,望向路法。
路法部隊出身,他本人更擅長輕巧敏捷型的武器,執劍的姿勢也比她更輕松,更專業不少。
路法漫不經心:“但凡你碰到我的衣角,我都算你赢。”
安菲特裡忒和他拉開距離,戒備起來:“說話要算數。”
“當然。”
路法也是不慌不躁,反而饒有興趣的看着安菲特裡忒的試探行為。
劍鋒攜着凜意攻向眉心,路法微微側身,揮手絕令劍毫不費力擋開了她的攻擊,安菲特裡忒雖然動作也快,可是跟他相比起來,每次揮劍都有些吃力笨拙。
路法遊刃有餘,步伐穩健,手中的武器猶如靈活的蛇,一次又一次躲過她的劈襲。
“哈、居然真有兩三下。”
對她會用劍的功底,路法頗有些意外,不過實力的差距太大,安菲特裡忒又不占場地優勢,路法也沒有把她放心上。
“不過……到此為止了!”
路法一揮絕令劍,幽冥氣息彌漫,毫不留情吖斬斷了她手上的重劍。
路法擡起下颌,眼神宣告着這一場勝利。
安菲特裡忒索性把另一半截斷的劍鋒一扔,握緊劍柄,沒有放棄一絲機會,直直朝路法的腹部刺去。
在意識到她沒有留情想殺自己,路法變得有絲憤怒,即使這點威脅對正在逐漸恢複力量的他來說,微不足道。
路法直接握住安菲特裡忒攥住劍柄的手,她的手涼得如墜冰窘,看似孜孜不倦,鮮活熱烈的進攻,都僅是薄蟬在深秋降臨前拼命掙紮最後一刻的錯覺。
“是該誇你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你無情無義。”路法面色陰冷,桎梏捆住她的雙腕,把她手中那另一半截長劍也丢掉。
明知毫無勝算。
非要這麼做,隻會激怒自己,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向他低頭服軟,就真那麼困難嗎?
“我不是說了,隻是切磋嗎。”她表面仍是笑盈盈,可是眼眸沒有一點明亮的光芒:“你惱羞成怒?”
路法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原本還有些不錯的心情,被毀得一幹二淨。
“就在這裡好好反省吧!”路法剛丢下這句話。
門外吵吵囔囔,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
“都讓開!别阻止我!!”
安菲特裡忒和路法同時扭頭看過去,不速之客竟然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安迷修。
安迷修微微喘氣,面色泛白,特地匆匆奔赴過來,看起來精神有些憔悴。
他站在門口,看到室内一片狼藉,和被捆住雙手的安菲特裡忒,看到她手腕處被勒得通紅,又看看附身在巴豆身上的将軍,他心頭湧上一股憤怒:
“将軍!您非得這麼做嗎?!”
路法沒想過安迷修會回來得那麼快,更沒想到他已經了解到自己附身在巴豆身上的隐情,估計是哪隻幽冥魔說漏嘴了。
“安迷修,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巴豆這具破身體又快撐不住了,路法面色扭曲,咬咬牙堅持下來:
“先給我離開,我另外有話跟你談!”
安迷修沒有畏懼路法,他流星大步向前,拉起安菲特裡忒,将她護在身後:“将軍,我知道您一直放不下仇恨,可是這跟聖司沒有關系,請您放了她——”
路法暴怒的召出絕令劍,一陣罡風橫掃穿破空氣,把安迷修整個人打得撞向身後的牆壁,肋骨宛若被折斷,但安迷修沒有還手。
安菲特裡忒跪在安迷修身旁,她搖搖頭,随即推了推安迷修,沉默意示他離開。
安迷修隻是牽強朝她扯出一抹想令她安心的微笑,勉勉強強撐起身,捂着被劇痛撕裂的心髒胸口,聲音顫抖:“将軍、放…她走。”
“好、你走!現在帶着她離開!”路法盡極力壓着自己的暴怒:
“安迷修,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往後你再有違抗軍令,逾越分寸的行為……你、你就别怪我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