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咬着牙堅持着,随着夜色的加深,戚枝心内也漸漸開始有了焦急之意。
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吃不消的。
可是,她隻能幹着急,不能使用半點靈力或是妖力。
馬上要入冬的夜裡,幾個人卻是額間大汗淋漓,戚枝不停地為柳冉止血,也忙得不可開交。
就在衆人快要筋疲力盡之時,天邊快要拂曉之際
闵昭終于突然出現在了屋内
“師弟,師妹,我回來了。”
黎谙雖沒有說什麼,但那緊繃的面容也是有些放松了幾分,李輕音更是欣喜道:“大師兄,你可算是回來了。”
她率先收了手,活動活動雙手,走到闵昭身前
“師兄,不是讓你去帶救命的靈藥嗎?你怎麼把這個珠子給帶回來了?”
李輕音彎着腰盯着闵昭手裡的那顆碧綠的珠子,正是此前在沉冥界所得的上古寶物——滄瀾珠。
闵昭捧着珠子的手從李輕音眼前挪開,來到黎谙身側
“師弟,師尊說柳小姐的傷勢隻有滄瀾珠能救。”
黎谙看了眼他手裡的滄瀾珠,冷靜道:“師尊可有傳言如何使用這滄瀾珠嗎?”
“自是有的,若非是熟記這道法令,我早就能回來了。”
滄瀾珠是上古聖物,能調用它的力量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想來調用口令也極為複雜難記。
戚枝很懂事地沒有湊近,畢竟那是仙門秘法,一般都不傳給外人的。
闵昭以傳音的方式将法令傳給了黎谙,在場之人隻有他的靈力能夠調用。
黎谙的目光飄向了戚枝,聽得卻很認真。
戚枝沖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記住了嗎?”闵昭問
黎谙點頭:“我試試。”
“那我為你護法。”
說着,闵昭便聚起了靈力,接替黎谙守住鎮壓符咒。
黎谙接過珠子,微微閉上雙眼,一隻手覆在珠子上方,一掃而過,他低聲呢喃着法訣,手指的捏出啟動聖珠的陣法圖。
那碧綠的珠子陡然一動,卻再無反應。
闵昭扭過頭道:“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黎谙道:“是我太緊張了。”
此言一出,室内一瞬間的安靜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黎谙出過差錯了,沒想到他還是像剛認識的那樣,一緊張就會出錯。
戚枝好笑的搖頭,默默地在一旁候着。
黎谙閉上眼,那呢喃的道音猶如一道天籁,低沉婉轉又動聽,他再一次嘗試。
比先前更為強大的符文浮現在滄瀾珠上方。
沉靜多時的滄瀾珠終于散發出那可以洗滌一切的神力,那是來自上古時期上神之力。
“師兄,你先退一下。”黎谙睜開雙眼
闵昭依言後撤,被封住的血祭陣湧動着,正在聚起更為強大的法陣。
黎谙以靈力運行着滄瀾珠,充滿源源不斷生機的碧色靈力像是得到了某種古老的召喚,興奮地抖了抖,飄到了柳冉床榻上方。
一時之間,血的紅,珠的綠,一紅一綠,兩相對持着。
戚枝沒有聽說過滄瀾珠是何物,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何神力,但是從那滔天的氣勢中,不難看出,血祭陣不是滄瀾珠的對手,更甚至,滄瀾珠是在吞噬陣法的力量。
她想到了沉冥界之時,尤蝕以滄瀾珠為介,自己的魂力祭祀給滄瀾珠,運行起來的那方日月同輝的天地,血月吸食,說明這滄瀾珠具備一種極為恐怖的吸食力量,就連這陣法之力它也吸。
不過是頃刻間,血祭陣的靈力已經被滄瀾珠吸得差不多了。
黎谙吟誦的道音陡然一轉,變作了輕快的調子,那勢力洶洶的滄瀾珠像是突然被馴服的猛獸,變得極為乖巧,那綻放出來的靈力氣息帶着柔和的生機。
随着黎谙的吟誦和指引,滄瀾珠的靈力緩慢地傾入柳冉體内。
而奄奄一息的柳冉,肉眼可見的,膚色逐漸變得微紅了起來,那微弱的氣息也漸漸加大了起伏,身體上難以愈合的傷口也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恢複。
生機,這是隔了數十步遠的戚枝都能感受到的兩個形容詞。
這就是上古神的力量嗎?
既有壓到一切的氣勢,也有救濟萬物的生機。
滄瀾珠果然是上神之物,不僅能壓制陣法有嗜血的實力,運用得好,還能以其神力淨化體内,修複肉身,果真不是一般靈藥所能比的。
黎谙微不可察的撇了撇眉頭,手上的靈力開始有些不穩的勢頭。
他暗暗咬着牙,堅持着。
終于,滄瀾珠的靈力開始漸漸往回收,那珠子比一刻鐘前綠得更勝。
李輕音嬌聲喊道:“師兄,你沒事吧?”
黎谙的手擦過嘴角,回身微笑道:“不妨事,調用上古聖物确實很難。”
闵昭道:“師弟,你先歇息一會吧。”
戚枝走了過來,在兩人的目光中,手徑直挽上了他的手臂。
“讓你别逞強。”
黎谙的呼吸就在耳邊,微熱且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