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混入了病毒攜帶者,導緻後面幾節車廂的乘客、列車員包括特警在内,全部變異。
可想而知,這批喪屍大軍發起狂來,足能将整趟列車都毀掉。
出于不得已的考慮,霍銀汀和列車長交涉,決定将列車停靠在較近的F市高鐵站,設法把喪屍全部引出車廂,再按照原定計劃開往G市。
誠然,要引出喪屍并非易事,需要在高鐵站内制造出足夠強烈的動靜,過程的難度可想而知。
于是最終下車的成員确定為她、裴翊、江斌,以及被迫跟随的張婷。
剛才還幸災樂禍的張婷,萬沒想到霍銀汀會來真格的,瞬間愣住。
“我不去!”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憑什麼要我去!”
“憑什麼要你去?你還真有臉問呢?”在怼她這方面,江斌從來都是專業的、不遺餘力的,“隊伍裡的每個人都應該做出貢獻,否則就不配活着,你看你個廢物配嗎?你配個幾把!”
張婷焦躁大吼:“反正我不去!誰愛送死誰就去!”
霍銀汀環着雙臂靠在車門上,唇邊的笑意很淺,莫名就透着幾分寒意。
“這由得了你?”
“……”
察覺到張婷将哀切的目光投向自己,白羽猶豫半晌,溫言軟語地開口:“霍小姐,這不太合适吧?婷婷她确實有錯,但請你不要把個人恩怨帶到這麼危險的時刻,可以嗎?”
霍銀汀冷聲反問:“所以白小姐認為,我們三人去冒險是應該的,你的姐妹去冒險就是個人恩怨?”
“……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白羽不安蹙眉,“我隻是覺得,和霍小姐相比,婷婷算是武力值不高的弱者,引開喪屍這種事,太為難她了。”
“災難面前,任何人的生存都很艱難。”霍銀汀道,“很榮幸被白小姐定義為強者,但這不是我一再施以恩惠的理由——她今天必須去。”
白羽自知說服不了霍銀汀,她隻好紅着眼眶看向裴翊,柔聲懇求。
“裴翊,你與江先生和霍小姐強強聯合,是可以勝任這一任務的對嗎?就把婷婷留下吧。”
裴翊冷着臉色,看起來也完全沒打算給這個面子。
“非常時期,隊伍裡不留廢物。”
張婷恨得咬牙切齒:“裴翊!我現在是小羽唯一的親友了,你還要幫着外人把我害死?你對得起小羽死去的父母嗎?你這就是見色忘義,恩将仇報!”
對,無論他再怎麼豁出命去,在某些人的眼裡,也無非是恩将仇報而已。
這句話,如同隆冬寒風,吹得裴翊心底一片荒原,也帶走了他僅存的一絲遲疑。
恰逢此刻列車進站,緩慢停靠。
他轉身往外走,頭也未回,懶得再多廢一句話。
“江先生,帶上她。”
江斌二話不說,直接扯着領子,把哭鬧不休的張婷拎了出去,白羽想阻攔,但沒成功。
“列車長。”霍銀汀說,“如果待會兒你聽到音樂或警報響起,就立刻打開所有車廂門。”
列車長認真點頭:“明白,放心吧。”
在離開駕駛室的時候,霍銀汀還不忘朝白羽投去一瞥,白羽還在流淚,但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充滿恨意的。
那種情緒非常複雜,不僅恨她,也恨裴翊。
她想,或許在原來的故事裡,裴翊就是在這樣情感和道德的雙重綁架中,最終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他不是男主角,沒有光環,非但得不到女主角的體諒,甚至還得來了滿腔怨言。
或許真的不值得。
*
F市的高鐵站靜靜悄悄,偶爾有幾隻遊蕩的喪屍,因為并未聚集在一起,很好躲過。
張婷一路上都在哭,幾次三番想掉頭跑回去,最後均被江斌暴力鎮壓。
“我們就活該給你賣命是嗎?”江斌惡狠狠地警告她,“要麼你聽話點,要麼老子在這就把你掐死,省得你以後幫不上忙還總出幺蛾子!”
張婷崩潰地試圖掙紮:“蠢貨,你們全被姓霍的利用了,她遲早要害死你們,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