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和人性,說不準哪個更可怕一些。
修長手指于身側攥緊,裴翊壓低嗓音示意霍銀汀:“槍給我,我掩護你和宋星先走。”
“不可能。”霍銀汀不假思索地拒絕,“你留下必死無疑,我們倆也肯定逃不遠。”
“你們倆留下來,也遲早是死路一條。”
“裴翊!”聽得張婷又在嚷嚷,“他們真的要帶小羽進去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旁邊兩名雇傭兵,架着手臂要把白羽往三樓的方向扯,白羽拼命掙紮,周途想要阻攔,但不幸被暴力鎮壓了。
“等等。”裴翊大步上前,瞬間就被無數槍口對準,他冷靜問道,“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吳君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們這裡長期運送來的女性,為了試驗順利,都是些膀大腰圓的粗犷婦女,很少見到像這位小姐一樣的妙人——哪怕是這樣的世道,我手下的成員們,也需要保留宣洩自我的權利。”
“這跟畜生有什麼區别?”
“恕我直言,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雙方對峙,場面一度緊張僵持。
直到張婷标志性的尖利嗓音,再度不合時宜地響起,或許是仗着自己姿色不佳暫時沒危險,她以一人之力,試圖瘋狂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你們是不是瞎啊?那邊有個那麼風騷的沒看見?我閨蜜之前連戀愛經驗都沒有,跟一張白紙似的,誰更适合陪你們想不通嗎?”
江斌氣急地罵了一句:“操!姓張的,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但這話果然有用,那些雇傭兵頓時不懷好意地将目光投向霍銀汀,他們打量着霍銀汀的臉和身材,啧啧出聲。
“這個确實更漂亮,看起來還挺野。”
反正這會兒大家都被挾持了,張婷才不管江斌怎麼罵自己,她一個勁兒地撺掇:“我告訴你們啊,這女人那方面的功夫特别好,她一個人就足夠能哄你們高興了,随便玩!”
裴翊蓦然怒喝一聲:“張婷!”
“怎麼着,都這時候了你還護着她?”張婷振振有詞,“不是她,就得是小羽,你打算犧牲小羽嗎?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講!”
他盯着她,眼底的暴風雪寒意肆虐,顯然是情緒已經臨近了失控邊緣。
他咬緊牙關:“當時在列車上,就該殺了你。”
張婷把臉扭向一邊,裝作沒聽到。
眼看着有雇傭兵欺近前來,打算擄走霍銀汀,裴翊擡手攥住離自己最近的槍口,很明顯是想冒險反抗。
“……算了,我去就我去。”關鍵時刻,霍銀汀擡手搭上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語氣意味深長,“人家實力比咱們高這麼多,當然可以為所欲為——我認命,你也認命吧。”
這話充滿暗示意味,裴翊與她對視一眼,心底微顫,瞬間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她想殺了這群雇傭兵,再設法與他會合。
在這樣進退兩難的情況下,走任何一步棋都是冒險的,然而這種事,明明不應該總是她去做。
歎息聲幾不可聞,明明是見慣生死的男人,此刻居然破天荒地感到難過。
他将手緩慢覆上她的手背,眼眶隐隐泛紅,聲音裡卻帶了勢在必得的狠意。
“我知道。”
“好。”
有些難以解釋的默契,一個眼神就夠了。
霍銀汀從容地舉起雙手,緩步朝對方走去。
在系統buff的作用下,她的銀色佩槍已經自動隐形,這樣的她,除了美與風情,看上去沒有絲毫威脅性。
吳君似笑非笑地向後示意:“一隊先把人帶走吧,二隊把那兩個男人押到手術室去,三隊留守,其他人暫且關在這一層,都拷上。”
那些雇傭兵終于把白羽放開,轉而将目标對準了霍銀汀。
“不用麻煩,我自己會走。”
在路過張婷身邊的時候,霍銀汀停下腳步,微微眯起了一雙妩媚的眼睛。
她一字一句講得很慢,但異常清晰。
“你最好祈禱我别活着回來,否則,你的死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