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龍象般若功》暫時無法兼修,月雲也就踏實下來,準備成就金丹之後再到别的世界裡去浪。
修行之道,雖然萬萬千千,但大體上可以分為氣,丹,神,虛四個大階段。
文始真人為何說一見他就知道他是天生的修道種子?因為他的經脈天生就是通的,根本不必費力去沖穴,隻要引氣修煉,立即就能成就周天大循環,既所謂先天道體。多少人卡死在了這一步,郁郁而終。
聚氣凝丹,需要海量的道家真氣,隻要達到一定的标準值就能成丹,但真氣越多容錯率越大;金丹的質量倒是跟真氣數量多寡無關,而是跟真氣屬性和結丹法門挂鈎。
月雲身為尹喜弟子,學的太清仙法,一身太清真氣,将來結丹自然是最頂級的太清金丹,這些都用不着他來操心,隻要按部就班的來,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而那些散修卻隻有大路貨的基礎理論,實際操作隻能自己慢慢摸索。從此可見,修道一途,有個給力的師門能省掉多少功夫。
尹喜老道士臨近飛升,就月雲這麼一個親傳弟子,光是用來拓寬經脈,平常修行者得到半碗都覺得珍貴的地乳就敞開了供應,任憑他能吸收多少用多少,其他天材地寶更是賜下無數,當真是對他疼愛有加,把他當成親兒子待。
月雲就在如此得天獨厚的待遇中飛速進步着。每日裡練字,練劍,練氣,生活的倒也充實,他本就是淡泊的性子,否則也不可能被收入太清一脈。
就這樣,一晃十年過去,月雲年近四十,文始真人卻突然要飛升了。
月雲奇怪道:師父不是還有塵緣未了嗎?為何說飛升就飛升呢?
王生還活的好好的,并未被引渡入道門,尹喜怎麼突然想開了呢?他早已渡過雷劫,飛升隻不過一個念頭的事兒。
文始真人笑了笑:你覺得什麼是塵緣?
月雲皺眉不語。
文始:都說因果因果,可難道真的有什麼東西,比如看不見的線之類的聯系因果兩端的人嗎?
月雲搖搖頭:自然是不可能的,假如真的有線,自然就有辦法斬斷,可弟子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強行斬斷因果線。
文始:這就是了。塵緣也是如此,你認為你塵緣未斷,那就是未斷。可當你不這麼認為了,那别人眼中的塵緣,在你眼中就什麼都不是。
月雲恍然,道之一途,一切本就由心而生,師父這是想開了。轉念想想,怕是跟自己也有些關系,王生不喜修道,文始真人的一腔父愛無處發洩,恰好自己頂了上來,讓文始真人了卻心願,得以成道。
文始真人:當日你初來此界,為師沒辦法看透你的命格,現在為師特意為你蔔算了一挂。你乃人教三代弟子,得人教氣運庇護,有些事,其實沒必要顧慮太多,盡管勇敢的去做就好。
月雲納悶,他并沒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啊?但這是尹喜在飛升前的叮囑,他不敢輕忽,暗暗記在心裡,師父是指他不夠勇猛果斷嗎?
文始真人: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留給你的東西也都放入了乾坤袋裡,這個小觀本就是為師随手所建,你要是想住就住下去,不想住廢棄了也可。
月雲張張嘴,一時間竟然有些難過,十年的朝夕相處,現在突然要分開,他真的有些不習慣。
文始真人哈哈大笑,摸了摸月雲的腦袋,盡管他四十歲了,但須發皆白的尹喜摸他一個還似青年人的腦袋,看上去也不違和:難過什麼?不就是換個地方住麼?以後再見!
說罷,身體緩緩上升,猛然間化作一道淡金色虹光,破界而去。
尹喜飛升之後,幾個師兄們商量着分家,月雲也被叫來。幾人雖然沒有被正式收入門牆,但尹喜也傳下了一般的練氣術,各自有所成就。
大徒弟姓成,見人都到齊,開口道:師父他老人家飛升而去,留下三清觀,雖不值什麼錢,但也需要一個主事之人,今日叫你們來此,就是為了此事。
大家紛紛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成師兄又道:那我先來說說我的看法吧。我本是文登縣人,少時讀書,之後與朋友一起出了場事故,看破了紅塵,才來崂山出家,算算時日也不短了,我想回去一趟看看故友,這觀主之位我就不摻和了。
月雲也跟着道:我想要下山雲遊一陣子,四位師兄,可千萬别拘着我。
幾人驚訝的看着他,平時他跟師父最親密,還以為他會接手呢。若說上山的原因,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那麼一絲被迫的意味,而月雲卻是幾人裡最為堅定的修道派,平時大家開玩笑都說月雲一定是幾人裡繼師父之後第二個成仙的。
現在他竟然要走?
四徒弟叫王成,脾氣最急:小師弟,你竟然不留下傳承師父道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