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铳歎了口氣,算了,大概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去蜀中的差使這樣一波三折,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應下的。
他拍了拍這個疏于照料的第七子,終于開口:“蜀地事情緊急,朕會賜你禦令和官職,三日後便整裝出發。”
“好。”
“此次讓你去去蜀地,還有一件要事,杜戎鹽說太後的毒隻有一個叫姜問藥的神醫能解,據聞此人最近一次出現是在豐白,你解決了稅銀一事,務必将此人帶回。”
秦晔卻沒有即刻回應,而是恍神片刻,才道:“姜問藥行蹤不定,性情孤僻,以權利或銀錢利誘恐怕未必能成。”
皇帝也知道這情況,隻能歎道:“盡力而為吧”
“是。”
……
秦晔一路走出禦書房,在軒華門的路口停下了,他遇見了太子。
“七弟啊。”他同秦铳一般拍了拍他的肩
秦晔彎起唇角笑了笑:“太子殿下。”
“殿下是專程等臣弟嗎?”看樣子已經等了多時了。
“父皇同你說了什麼?”
“不過是蜀中的難處罷了。”
“定好什麼日子啟程了嗎?”
“父皇隻說盡快,事情拖得太久,鹽販也越發猖獗,此事宜近不宜遲。”
“好,定好了日子告訴皇兄,到時叫上兄弟們給你在宮外設宴餞行。”
“多謝皇兄。”
“何必客氣,七弟如今越發英勇能幹了,你這一去蜀中,少說也得一年半載,應當的。”
“不過是為各位兄弟和父皇略進綿薄之力罷了,臣弟還有事,便先回府了。”
“啧。”
太子未及再說什麼,秦晔卻已經遠去。
真是滴水不漏油鹽不進,這就是外界說的投誠于他。
他看着這個七弟遠去的背影。
秦晔看起來似乎比秦旸還高了,分明是一個爹生的,他卻要比這兩個弟弟矮許多,甚至還不及那個鸠形鹄面的病痨子秦昱。
這讓他在氣勢上便要輸上許多,每每秦旸在朝堂上與他針鋒相對,便仗着身高垂眼看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眼神總帶幾分輕蔑,如今這個秦晔也是如此。
他無法不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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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令德伴随他的主子一道回了祁王府,心頭的疑惑終于忍不住問了:“殿下,您就不怕太子……”
“他在酒樓設宴,這事低調不得,沒機會下手的。”
“也是,不過萬一是太後是太子或者睿王……”他說着做了個“咔嚓”的手勢。意思是他此行要找姜問藥的事情遲早暴露,眼下給太後下毒的兇手還未查明,但做出下毒這種舉動,顯然不是一時激憤,總歸跟宮中利益有關,想到這層,便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性。
而他若真尋得解救之法,無疑也會遭來禍患。
“不管是誰,此時都不敢輕舉妄動,事情未明,先不急着擔心。”
那就好。
丁令德暫時放心了。
……
秦晔要去蜀中的消息傳遍了各宮,祁王府内的人自然也都很快知道了。
後院衆人松了口氣歡天喜地的時候,岑湘卻有了另外的想法。
她和宮裡的侍衛過了幾招。
膨脹了。
岑湘跪在光晦殿外求秦晔帶上她。
這是“真”主動請纓。
半晌過後,裡頭沒有任何回應。
又過了一炷香,那個胖胖的公公從殿内出來了,他細聲細氣又中氣十足道:“主子說了,您若是打算繼續跪着,不妨去陪門口的石獅子。”
岑湘不打算放棄,她并不在意對方的漠視和挖苦,隻說:“我武功高強,可以保護你們。”
丁令德仿佛被口水嗆到,咳了一聲。
岑湘又努力朝内間喊道:“小女子不才,但是能打。”
裡間似乎有東西什麼掉在了地上,聽着是毛筆或是書籍的樣子。
丁令德鵝嗬鵝嗬地更厲害了,咳個不停。
岑湘奇怪道:“公公,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