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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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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家呢?何故要連他一起殺了?”

“司馬昭之心,你們都是聰明人,任豪爽想幹什麼,你們難道看不明白?”任淑蒼白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緩緩說道:“那天晚上我殺二叔被他撞見,但他隻在遠處看着,直到二叔下葬之後,才露出醜惡的嘴臉,說他那日出來解手,什麼都看見了,約我在後院的井邊見面,隻要我答應他的條件,保證守口如瓶。”

“他既然敢約你會面,必定做好了防備,你又如何殺得了他?”

“這些男的又臭又蠢還自負,二叔的那口井封了,他便約我在我後院的井邊見面,想要以此提醒我吓唬我,可笑,我連二叔都殺了,又怎會害怕他這個任家的狗?那兒離我的閨房那麼近,我想做些手腳還不是易如反掌。”

其實過程沒有她說的這般輕易,任豪爽沉入井底時,她的後背全被冷汗浸濕了,衣衫貼着身體,她卻不覺得冷,隻是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了,又不敢在原地停留,最後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屋子的。

她将井口右側做的泥濘濕滑,而後帶着匕首去付了任豪爽的約。

她不會半點武功,但心中已存了半分同歸于盡的死志,任豪爽在見到刀光前都沒料到她這般瘋魔,但他的反應也極快,二人争奪間,任豪爽的腳踩到了右側那處滑口,仿佛上天也在幫助她,任豪爽摔入井中時還來不及呼救,頭便磕上了井壁,一下子暈了過去。

她怕任豪爽沒死透,便又拖着闆車載了後山的山石過來,将他徹底沉沒。

純屬僥幸,但她成功了,若不是闆車與山石的出賣,也許會更完美。

“哈,你們都知道了也無妨,反正我這樣一條命,換他們兩個,也不算太虧。”她低聲喃喃着,面容依舊是冷靜自持的模樣。

在場的人看着她,心中都知道,她的冷靜,隻是一道表面僞裝的防線,恐怕她早在父親死的那一晚,她本應豐富從容的内心世界便已寸寸瓦解,随着她的長大,任淑的心便如同井邊滋生的青苔,悄無聲息地滋長,最終覆蓋井口,而那水井并未随着青苔的蔓延更為豐沛,在這樣痛苦而扭曲的成長中,它悄悄成了一座枯井,再無半點波瀾。

她隐忍了這樣多的日子,被逼至絕處,才接連做出了這般驚世駭俗的事,即便被暴露在人前,也隻是恍若平常的低頭撥弄發梢。

“這一切都是你一個人做的?你的母親呢?”丁令德忍不住問。

“她,呵……”任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

梁紅玉披頭散發來到縣衙。

她平生第一次這樣不顧形象,臉上脂粉未施,到了衙門裡,見女兒雙手被铐,第一反應竟是撲向宋穎他們,語帶哽咽地恨聲道:“都怪你們,都怪你們這些外鄉人,做什麼多管閑事!”

她瘋狂的踢打很快被人攔下,但口中咒罵未停,兇悍的樣子全然不複先前的柔弱與養尊處優,罵着罵着,自己卻先落下淚來。

任淑被枷鎖桎梏着,脊背挺得直直的不曾彎曲。

她看着母親悲恸失态的樣子,聲音低緩:“你又何必這般作态,從前爹爹對你不好嗎,每次做完生意回來,都記挂着給你買最時興的料子,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也隻記挂着回家照顧你我。二叔也就罷了,連任豪爽那個樣子,你都能……”

“住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梁紅玉似乎還想保留最後一絲臉面。

任淑卻并不放過她:“我左右是将死的人了,便代父親問你一句,這些年,你心裡可曾有愧?”

梁紅玉雙眼通紅,并不回答,隻道:“你那麼恨他們,為何不連我也一起弄死?”

“你以為我不想嗎?”這個一向端莊的大小姐,終于在母親面前卸下面具,言語極端而惡劣,神色更滿是痛苦:“你是我娘啊,我雖然惡心你,但我還是下不去手。”

“梁紅玉,你就這般耐不住寂寞?”

“那我能怎麼辦,我就是個女人嘛,我自己過不來啊,我連菜刀都拿不動,你爹整天在外頭忙活,我不靠别的男人能靠什麼?靠你嗎?”

“靠……”任淑仰面罵了一句,接着道,“你連我這樣的殺人兇手也生得,卻自己說拿不動刀,好不好笑?”

“你這畜生!我當初就該……”

誰也沒想到這對母女再次見面不是溫情的訴說,也不是痛苦的訣别,而是歇斯底裡的争吵。

她們都還在孝期,白衣素服,然而美的相似的面龐上卻也各自帶着瘋狂不休的怨恨與掙紮。

岑湘見她們二人着了魔般将這些年心中壓抑的苦痛盡數傾瀉,内心也覺得無比糾纏。

此時耳邊忽然一熱,有個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岑湘擡頭看去,秦晔身影颀長,容色淡淡,他站在她身後,輕易的為她擋住了耳邊的紛擾之聲,岑湘有些别扭的躲開了他的手掌,小聲道:“掩耳盜鈴而已,更難聽的我都聽過。”

秦晔劍眉微蹙,而後似是想起了什麼,果真放開了手,隻道:“污言穢語,聽過便罷。”

任家母女在堂上情緒激動地争吵了一陣,趙知縣派人将任淑拖了下去。

梁紅玉哭到力竭,再次調轉矛頭責怪他們為何要報案,随着女兒離開,她是一個支柱也沒有了。

岑湘望着鬓發散亂蹲在地上啜泣的梁紅玉,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個母親似乎從來不會表達愛,即便她早就看出女兒的所作所為,并幫忙遮掩,也或許是她的愛給了太多人,已經學不會告訴自己的女兒了。恐怕即使這是她們最後一次相見,她也依然會與任淑惡語相向。而她對丈夫的不忠貞,她更無從評判,這便如殷畫竹與祁王,世間已有許多負心漢了,有這些薄情娘似乎也無可厚非。

隻是她見識了這一出,越發覺得,女兒家總是期待得一心人白首不離,但世間夫妻,如同自己的父母與師父那樣的真數少有。

她忍不住又擡頭看了看秦晔——雖然這位後院裡頭那些與她共事的同僚姐妹們都很好相處,但若真想與他做夫妻,這種念頭還是半點也不要存的好。

她原先想着,聽說祁王性情暴戾,府中還打死過人,要是實在混不下去,她便假死出府,而後隐姓埋名的過一生,等風頭過了,也還能回家看看。

起碼這點,在“待人和緩”的睿王府上,是無法輕易辦到的。

可現在岑湘覺得,想在祁王府中假死,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事情水落石出,他們回到任府,如今的任家卻已亂成了一鍋粥,四處都在各自争奪,想要卷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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