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白藏彎唇一笑,“我看你一回來跟個偵探似的,熱衷于發現,怎麼好意思掃了你的興。”
“滾,”蔺霁說:“現在也掃了。”
“行吧,那真不好意思。”蔺白藏的語氣裡硬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垃圾扔了。”蔺白藏望着蔺霁手裡拿着的紙盒,然後又對着蔺霁說:“蔺霁,你有時候真的蠢得挺可愛的。”
蔺霁想給蔺白藏一紙盒,“你才蠢,我這麼聰明。”
“嗯,你聰明,”蔺白藏順着蔺霁的話說,“樓道不黑了,扔垃圾就别跑了。”
奇怪,蔺白藏的語氣明明有點帶嘲諷,可蔺霁聽着卻一點兒都不生氣。心中反而生出一個想法,蔺白藏是因為他怕黑才修的燈?
這樣想着,蔺霁也問出了口,“你是因為我怕黑所以修的燈?”
蔺白藏彈了下蔺霁的腦門兒,抿唇一笑,說:“想多了,我是不想自己去扔垃圾,又怕扔垃圾的人自己把自己吓死才修的。”
“好好說話能死啊?”蔺霁剜了眼蔺白藏,然後頭也不回地去丢垃圾。
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讓蔺霁走出了決絕感。
蔺白藏洗完澡出來,到蔺霁門口說他可以去洗澡了。
說完瞥到他桌上的卷子,不可置信地破口而出:“69分?”
蔺霁拿着睡衣微微仰起腦袋看着蔺白藏,語氣平靜道:“要你管。”
蔺白藏想起蔺霁剛來這兒的那天,艾勝男跟他說的話。讓他有時間可以看看他的學習,雖然他沒見蔺霁怎麼學習過,也知道他成績不好,但也着實沒想到他就69分的水平。
“你前兩天不是晚上還連夜做卷子嗎?怎麼能披星戴月考出來69分,”蔺白藏思索道:“是我閉着眼睛都考不出來的分數。”
蔺霁面無表情地盯着他,“說完了嗎?”
“還沒,”蔺白藏面帶欽佩地說,“這點分數你怎麼進的你們學校啊?”
據他所知,一中是屬于重高了。
蔺霁把手裡的睡衣扔床上,然後把桌上的卷子胡亂塞進書包,對蔺白藏說:“我又不是真蠢,我隻是不愛學。”
蔺霁說的也不假,他初中就在一中,初一初二也是吊兒郎當地學,初三時蹦了蹦,還真讓他把成績蹦了上來。
蔺霁拿起剛扔床上的睡衣,走到卧室門口對着蔺白藏做了個抹脖的動作,盡顯狠厲地恐吓道:“小心死于話多。”
說完往衛生間走去。
這些在蔺白藏看來不過像隻充老虎的貓,他嘴角噙着點笑,望向蔺霁的背影,說:“知道了,69分。”
“靠。”蔺霁平地一個踉跄。
蔺白藏真是赤裸裸地挑釁。
到了十月,雲城就徹徹底底進入了秋。許多樹上的葉子開始由青綠變得枯黃,早晚的涼風也總如時而至。這幾天天色陰沉沉,總似要下雨卻又一直未下。
蔺霁這幾天早晨總被蔺白藏提醒帶雨傘,帶一天沒下,帶兩天也沒下。蔺霁覺得這雨或許是不會下了,便把傘拿出來了。
蔺白藏看見,說:“帶把傘能壓死你嗎?”
蔺霁:“我隻是覺得今天不會下雨。”
“你沒聽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萬一下雨的萬一我還是能承受的,又不是下刀子。”
蔺白藏感到疑惑,“看來我還真不太懂你們年輕人,能帶傘為什麼不帶傘?”
蔺霁換好鞋說,“帶傘影響我們年輕人耍酷不知道嗎?”
蔺白藏無奈一笑,“行吧,年輕人,把你衣服的拉鍊拉好,感冒了也會影響你們耍酷。”
蔺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校服,并不想拉上,但礙于早上天氣有點涼,他還是拉上了。
“蔺白藏。”
蔺白藏“嗯”了聲。
蔺霁看着他,“你在某些方面真跟艾勝男挺像的。”
“比如。”
“比如就愛噓寒問暖。”蔺霁說。
“是嗎?”蔺白藏挑眉道。
“是啊,天天多穿衣服多喝水帶好傘的,艾勝男每次打電話過來必說這些話。”
蔺白藏否認,“我可沒讓你多喝水。”
“是,你隻是說少喝冰水,多喝熱水。”
蔺白藏:“我難道說的不對嗎?現在又不比夏天,喝那麼多冰水到時候又引起拉肚子,你忘了你上次拉肚子拉到虛脫了?”
“好了,好了,”蔺霁可不想再回憶這些衰事,“我去學校了。”
蔺白藏在蔺霁關門的一瞬間叫住蔺霁。
“幹嘛?”蔺霁一手握在外面的門把上,時刻準備關門。
蔺白藏說:“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蔺霁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随口問:“什麼歌?”
蔺白藏輕聲一笑,哼唱道:“爸爸媽媽去上班,我去幼兒園。”
“好了,上你的幼兒園去吧。”蔺白藏說完把門從裡面一關,把懵圈的蔺霁隔在門外。
被隔在門外的蔺霁一點兒沒氣,他摸了摸後腦勺,嘴角揚起點笑。
這蔺白藏剛剛唱得還挺可愛的。難道快三十歲的人唱這歌都這樣可愛?
蔺霁腦海中浮現出梅超風唱這歌的樣子,打住,簡直又辣耳朵又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