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白藏語氣平靜地說:“你那會兒在電梯裡說的好像就是我還怪好聞的。”
蔺霁打了一半的哈欠僵在半空中,他像樹懶一樣轉過頭,呆呆地望着蔺白藏。
電梯瞬時陷入安靜,蔺白藏看了蔺霁幾秒之後,擡步走出了電梯。
蔺霁眨了眨眼睛,臉上是說不清的複雜表情,然下一刻就跟上去,在蔺白藏耳邊喊道:“你在說什麼離大譜的話,我才沒有這樣說。”
“你聽錯了,完全聽錯了。”
“我蔺霁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絕對不可能。”
從客廳跟到蔺白藏卧室,再從卧室跟到洗手間。
“我發誓我真沒說你好聞……”蔺霁邊說邊舉起三根手指。
蔺白藏實在受不了了,用一根手指戳蔺霁的腦門,把他戳出洗手間門外。戳完後蔺白藏擡手倚在門框上,喊道:“蔺霁。”
蔺霁張着嘴“啊”了一聲,同時心中一緊,他也不知蔺白藏要說些什麼。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蔺白藏垂着眼。
“靠,你腦子才進水了。”蔺霁皺起了深深的眉頭。
蔺白藏輕輕彈了下蔺霁緊鎖的眉,說:“那你在這抽什麼風,說沒說有那麼重要嗎?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你糾結個什麼勁兒?”
蔺白藏一連串的問句把蔺霁釘在洗手間門外。
好像有點道理,說沒說有那麼重要嗎?
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他到底在糾結個什麼勁兒啊?
等蔺霁想過神來時,面前的門早關上了,他已被擋在外面。
站立了片刻,蔺霁拖着他帶着思考的步伐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又順手薅起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裡,接着再次陷入深思。
等蔺白藏洗完澡出來,蔺霁也從沙發上起身,他走到蔺白藏面前,說:“我知道了。”
蔺白藏的頭發還在滴水,瞥了他眼,滿不在意地,“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糾結了,是因為我不想誇你,我就沒誇你的習慣。”
蔺霁說完點點頭,以表示非常肯定及贊同自己這個回答,對,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經過一番心裡戰争的蔺霁終于找到了原因,可沒想到導緻他這麼糾結的蔺白藏聽到後卻沒任何反應。
他“哦”了一聲後說:“誇我?誇我什麼了?誇我好聞?這算誇我嗎?算了吧,你還是留着誇你自己吧。”
這一連串的問句又立馬把蔺霁幹懵了,他僵在蔺白藏跟前,又氣又急卻半天說不出話。
“走開,别擋着我吹頭發。”蔺白藏的語氣裡有點嫌棄。
蔺霁徹底瘋了。
直至睡前還在裡對領白藏一頓好罵,罵完後才心滿意足地睡去。或許是睡前老是念叨,以至于他又一次夢見了蔺白藏。
又一次,重複的夢境。
蔺霁前段時間對自己的斷胳膊耿耿于懷,現在兩個星期過去,已經非常習慣。生活方面沒多大問題,能将就的都能将就,不能将就的喊蔺白藏就行。
在學校也沒之前那麼羞恥了,他合理懷疑之前的羞恥都是周隻隻帶來的,因為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胳膊是騎車摔的。
蔺霁趴在課桌上,無聊地問:“下節課什麼課?”
“你喜歡的課。”周隻隻說。
“曆史。”時恩川說。
蔺霁推了下周隻隻,“你才喜歡,我不喜歡。”
周隻隻:“不喜歡就不喜歡呗,推我幹什麼,就一隻好手還是悠着點吧。”
“靠,”蔺霁瞬間惱火,看向旁邊的時恩川,“川兒,幫我揍他一頓。”
“我?”時恩川指了指自己,悠悠開口,“不好吧。”
周隻隻笑了,嘚瑟開口:“什麼好不好,你又打不過我,我都趕上兩個你了。此刻就算你倆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
“周隻隻,上課了,你還有什麼說不完的?”老師在講台上瞪着他。
“我去,”周隻隻轉過身,小聲嘀咕,“上課鈴兒什麼時候響的。”
蔺霁才不喜歡曆史課,所以老師開始講課,他就開始走神。
走神走了半天,從曆史老師走到蔺白藏。
曆史老師,五十上下的年齡,秃頂,老年保暖衣加保暖襯衫……
蔺白藏,三十未到,頭發烏黑茂密,經常穿得跟他一樣休閑又年輕,偶爾能看到他穿身正裝,嗯,穿正裝時的他還挺帥的,白襯衫加領帶,還有黑西……
靠,蔺霁止住不受控制的思緒,坐在座位上猛一驚,吓得時恩川立馬看向他。
然時恩川還沒開口詢問,秃頭的曆史老師就喊道:“蔺霁,你又不——”
蔺霁聞聲擡頭,看向黑闆前的老師。
可不知怎麼,講台上的老師的臉竟然變成了蔺白藏,他又一看,蔺白藏竟穿着老年保暖衣加保暖襯衫。
蔺霁驚呼一聲,随着他的驚呼,手裡不知握的個什麼東西,竟然直朝講台飛去。
長時的靜寂之後,終于響起了曆史老師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