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橙汁都會上臉麼?”另一旁的塔照看着蔺霁說。
蔺霁:“哈?”
冉敬:“對喲,你一口酒沒喝怎麼臉這麼紅?”
“不是,”蔺霁蒼白解釋,“這屋子有點熱。”
“嗯,是有點熱。”蔺白藏接了句。
蔺霁瞥眼看向他,怎麼都覺着從他那兒看出了不安好心。
哪怕蔺白藏沒有,蔺霁這會兒也能給他看出來。
如坐針氈的蔺霁即刻起身,“我吃完了,出去涼快會兒,這裡真有點熱。”
走廊裡的蔺霁越想越覺得不對,再這樣下去,他真得對這三個字過敏不成。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在意這點兒,奇了怪了,見了鬼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
“哎,”
蔺霁靈光一閃,既然這幾個字會讓他覺得這麼奇怪,那多叫幾遍不就行了嗎?這放在醫學上,不就是所謂的脫敏治療。
于是蔺霁在人來人往的走道裡,低聲默念了數十次“蔺叔叔”。
别說,效果還挺不錯。
等蔺白藏他們結束出來,蔺霁已經可以很輕松地喊出蔺叔叔這個稱呼了。
當然他并沒有一看到蔺白藏就喊,又不是傻子,心裡知道就好,不用沒那麼着急試驗。
他們坐電梯下樓時,中途上來些人。蔺霁為了照顧自己殘廢的胳膊,刻意往電梯角走了走,好給自己騰點安全空間。
可沒想到這會兒正值宴席結束,離開的人格外多,電梯也就比平時擠得更滿。
蔺霁用健全的那隻手護着胳膊,背後緊貼着扶手和觀光玻璃,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多狼狽,就在他準備艱難轉個身,背對這一堵又一堵厚厚的人牆時,他身前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臂,身前也多了個熟悉不過的身影。
蔺白藏一隻手撐在電梯牆上,給身後的蔺霁騰出了一個可以喘息的空間。
蔺白藏背對着他,蔺霁擡眼看見他的後腦,不得不說,此刻的蔺白藏正在蔺霁心中閃閃發光。
蔺霁望着蔺白藏的後腦勺,不禁喊了聲,“蔺叔叔。”
“嗯。”蔺白藏沒有沒有回頭,淡定應了聲。
但下一秒,他就沒這麼淡定了。
因為他清晰地聽到耳後傳來一句,“你還怪好聞的。”
歘——
電梯裡安靜無聲。
先前還有點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此刻消失得徹底。
闫文他們幾人擠在電梯裡,聽到蔺叔叔時沒什麼心情做反應,但聽到後面這一句,算是徹底無法故作鎮定了。
蔺霁這會兒給了自己兩個選擇,要麼扇自己破嘴兩巴掌,要麼從電梯裡遁走。
但很顯然他都做不到。
“什麼,蔺白藏好聞?”冉敬适時驚呼。
天殺的冉敬,這是在電梯裡啊!這麼多人!
蔺霁心裡淌淚又淌血,他怎麼又沒把住自己的嘴。他甚至有點懷疑這嘴到底是不是他的了。
怪就怪蔺白藏,這電梯裡的人身上要麼是酒味兒要麼是煙味兒要麼是飯味兒,唯獨這蔺白藏身上還能有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呢?
哎喲,又被自己坑死。
“你耳朵堵了吧,人說的是我人還怪好的。”身前傳來一道聲音。
這道聲音簡直是天外來音,救了内心慌得一匹的蔺霁。
“就是,我說的是他人還怪好的,你亂聽什麼?”蔺霁的聲音裡滿是虛張聲勢,還特意指了指蔺白藏擋放在他身前的手臂。
冉敬一開始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聽錯了,當看到蔺霁面前的手時,還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除了他,其他幾個人也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蔺霁在說那句話時,電梯裡還是有些碎碎的聲音的,很有可能是聽錯了。
闫文一臉失望,“本還想讓你展開說說,白藏哪裡好聞,結果居然是耳誤。”
一兩分鐘的電梯讓蔺霁度秒如年,他硬着頭皮呲道:“我神經病嗎?說他好聞。”
前面的人轉過頭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蔺霁掩蓋着心虛回看過去。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讓他也十分肯定蔺白藏剛剛聽到的就是說他人好。
回去的車裡,兩個人很安靜,蔺霁今天白天在體育館看别人打了一天的籃球,早把自己看累了,這會兒也已經很晚了,便在車裡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蔺白藏往蔺霁這邊瞥了眼,把車裡的溫度調高了點,又換了首相對柔和的輕音樂。
車程不過半個小時左右,蔺霁卻恁覺得自己睡了好幾個小時,下車時眼皮都還有點睜不開,就一個字,困得不行。
蔺白藏在電梯裡看着蔺霁這困倦的模樣,壞心思又悄然來到。
“蔺霁。”他喊。
蔺霁打着哈欠“嗯”了一聲,沒擡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