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分鐘後,蔺霁再次和蔺白藏他們聚在一起,他提着草莓筐朝他跑過去,“蔺叔叔。”
“看,”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手心裡是一個紅色的大草莓,形狀與其他草莓略有不同。
瞧着這愛心型的草莓,蔺白藏有些無奈,“幹什麼?”
蔺霁笑着:“送給你的。”
“不要,”蔺白藏面無情緒地把蔺霁拿草莓的手推至一旁,淡聲道,“自己留着吧。”
沒事兒,意料之中。
“不行,必須收,這個甜着呢,”蔺霁不由分說也不由拒絕地把草莓硬塞到蔺白藏的手中。
“蔺霁,”蔺白藏對他有些沒辦法,“你幼不幼稚。”
蔺霁回道:“幼稚什麼幼稚,吃個草莓怎麼了?”
說完不等蔺白藏回答,他便跑過去找闫文他們了。
将這些盡收眼底的張樟走過來,評價道:“這小孩有點意思哈。”
然後看向蔺白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對你也有點意思哈。”
不用猜,蔺白藏都能知道蔺霁跟張樟聊了些什麼。
他對張樟說:“他胡鬧,你一把年紀了也跟着胡鬧?”
“他胡不胡鬧我不清楚,但我可沒胡鬧。”
張樟看了眼和闫文他們聊得上好的蔺霁,“不過他真的是胡鬧嗎?”
蔺白藏斜睨他一眼,“不然呢?”
又道:“可能是我不該跟他聊這麼多。”
“聊這麼多?”張樟瞳孔忽地變大,“你不會跟他說了吧?”
他對上蔺白藏平靜如水的眼神,驚訝道:“看來不僅聊挺多,還聊挺深呀。”
“反正遲早都會告訴他。”蔺白藏了然無事道。
張樟抱着手臂,深度思考了一小會兒後說:“所以你覺得他在胡鬧,是因為你的影響?”
“多多少少吧,”蔺白藏看了眼那邊的蔺霁,“他這麼點大,很多觀念都沒形成,很容易受到影響,被帶偏的。”
“話不能這麼說,這可不叫帶偏,”張樟糾正,“就算是因為你,那也不叫帶偏,不過是幫他覺醒覺醒罷了。”
蔺白藏冷聲一笑,道:“過段時間吧,等他自己這股勁兒過去,可能就好了。”
“那要是這勁兒一直過不去呢?”
張樟探問,“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這個問題,蔺白藏肯定想過,也不置可否,他并未想出正确的解答。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是他和蔺霁不會在一起。
喜不喜歡的另說,單是從年齡從關系就可以斷定,畢竟他是見過蔺霁嬰兒時期的,也從小就隻把蔺霁當弟弟看待。
“想過,”蔺白藏沉聲開口,本想再說點什麼,可終是欲言又止。
張樟看出來,這對蔺白藏來說,也沒有想的那般輕松,也不再追問。
他望着遠處侃侃而談嘴角溢滿笑意的蔺霁,剛與白藏聊天的沉重突然如塵飛散,他想,也許這個初陽般的少年,正是命運牽與白藏的交織也說不準。
離開果園前,他們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回到市區後,喊上今天沒去果園的塔照一起吃了個晚飯,人也沒到齊,因為張樟家有孕婦,直接回家了。
吃完飯,蔺白藏載着蔺霁回家,蔺霁心情愉悅地哼着歌,悠然自得。
蔺白藏說:“什麼事兒讓你這麼開心?”
蔺霁朝他望過來,眸光清澈,說:“什麼事兒也沒有,快樂是我的常态。”
蔺白藏聽後輕揚嘴角,快樂是他的常态,這話不假。
“蔺叔叔。”
蔺霁倚着身子靠過來。
“嗯?”蔺白藏回應。
“你真的還挺帥的。”蔺霁突如其來地誇贊。
蔺白藏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哦”了聲。
“啧,”蔺霁不滿,“你什麼反應。”
蔺白藏說:“這種話早聽習慣了,你還希望我能有什麼反應?”
蔺霁聽着一笑,靠回座位上,笑着吐槽:“真自戀。”
而後又說道:“我可告訴你,我最近在學校都在認真學習。”
蔺白藏有些意外,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好說話,”蔺霁駁道,“我本來就挺有學習天賦的。”
蔺白藏笑着:“那你也挺自戀的。”
蔺霁偏過頭靜靜地看着他,嘴角梨渦清晰,他不想拐彎抹角,直問道:“蔺叔叔,你是不是會更喜歡學習好的人?”
蔺白藏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他轉頭看了看蔺霁,蔺霁的眼裡再次寫滿期盼。
須臾過後,他說:“沒想過。”
“沒想過。”蔺霁無聲地跟着默念一遍。
眼中的期盼如吹滅了的蠟燭,光暗下去了,但燃燒的氣味還殘留在空氣裡。
他扭頭看向窗外,眼睛在透光的黑色玻璃上放着空,嘴裡沒有任何情緒地說道:“那你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