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餘光中,墨晌一動不動,被刀穿刺的胸口,隐隐透出血來。而無數的頭顱高高懸空。
惡臭的氣息愈來愈濃。
這讓苗蠻蠻心底不覺湧上來一個想法——
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自己中了蠱?!
“我——”
然而,沒等苗蠻蠻解釋,入目處,停滞在半空的頭顱忽的收緊。就好像蛇類出擊前向後微收的動作。
祂們要出擊了!苗蠻蠻立刻覺察。
而幾乎同時,他發現,祂們想要攻擊的對象不是金滿堂和墨晌,而是——他!
蝴蝶媽媽呀!
苗蠻蠻下意識往後退去。
“逃?你又要往哪兒逃?”金滿堂看到苗蠻蠻的動作,想法都沒經過腦子,就立刻大吼出聲。
情況緊急,苗蠻蠻那裡還能管的到他,自是先逃命要緊,可剛一轉身,“砰”的一聲,好巧不巧,迎面撞上被“墨慶”之前釋放的信号彈吸引,趕來的墨家軍。
“抓住他!”金滿堂一聲令下。
來的人皆是走南闖北,見過無數世面的墨家軍,一看眼前情形,事情原委立刻猜出個八九不離十,當即幾個人沖上來,揪着苗蠻蠻的胳膊,把他像是小雞仔一樣按在地上。
痛痛痛痛痛痛!
要知道苗蠻蠻是最害怕痛的,當即痛出一頭冷汗。
“别動!”墨家軍毫不留情,然後被苗蠻蠻懷裡竄出的玄貓“啪啪”幾爪子上來,立刻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我去!”墨家軍沒反應過來。
苗蠻蠻趁機一個鹞子翻身,順利逃脫。
“嗷嗚——”玄貓前爪鋪地,龇牙咧嘴。衛兵般牢牢守在苗蠻蠻身前,下一秒就要反擊。
對面人受到威脅,隻聽見“唰唰”幾聲,刀已出鞘。
和對面體型健壯,又訓練有素的墨家軍比起來,煤球簡直以卵擊石。雖然看起來很是憤怒的炸起來全身的黑毛,但因為體型過小,看起來反而有種滑稽的可愛。
尤其是頭頂那片,顯得更秃了。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不對,你們别傷害它!”苗蠻蠻害怕刀劍無眼,當即把龇牙咧嘴,惡龍咆哮狀的煤球抱起來,塞進懷裡。
玄貓不服氣的奮力掙紮。
“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苗蠻蠻抱着玄貓,輕聲安慰。
另一邊,墨晌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一陣哭天搶地。
“墨哥啊,你怎麼年紀輕輕就走了啊,你欠我的十文錢還沒還啊!”
“是啊是啊,你偷吃我的三十張餅還沒還呢?你咋個就死了呀!”
“對對對,還有俺,還有俺——”
這都什麼跟什麼,苗蠻蠻眼皮抽動。
受不了的除了他,還有金滿堂。
“哭喪什麼?他還沒死呢?”金滿堂說着,有些嫌棄的一把甩開墨晌的手腕,起身冷哼了一聲。
“沒死?可是——”一個年少眨巴着大眼,疑惑着,試圖去探地上人的鼻息,被地上人忽的一把抓住。
少年:啊啊啊,詐屍啦!!!
卻見那“屍體”蓦地張開了一雙眯眯眼。
“墨老六,俺就吃了你十張餅,昨天俺還還了五張,哪有三十張!你會不會算數?俺又不是個飯桶!”
苗蠻蠻:……
十六年未見,墨家竟已有如此道行?
苗蠻蠻心下震驚,試圖一探究竟,但被身後一行人牢牢控制。隻看見,幾步遠外,本來被他一刀刺死的墨晌竟頂着衆人驚額的目光,胸口插着把刀,艱難爬起。
苗蠻蠻内心: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墨晌“嘿嘿”一笑:“其實一開始,俺也以為自己會死的,可是——”
墨晌說着将手上的血迹往身上随意一抹,手伸進敞開的胸口摸啊摸,不一會掏出來一大把交纏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木牌,拿在手裡炫耀似的晃動了兩下。木牌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墨晌立刻露出驕傲的神情:“俺差點忘了,還是這雷木牌結實,不枉俺花了一顆金掏來,就是管用!嘿嘿。”
苗蠻蠻雖然眼皮抽動,但到底洩了口氣。
他,終于沒有繼續害死身邊人。
不知何時,金滿堂代替墨家軍,站在了他的身後,聽到苗蠻蠻歎息,翻着白眼,像是尋找自我存在感似的使勁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