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嫣進去的時候正看到蕭陌鼓在飾品架上挑挑選選,不禁感到有些新奇,原來蕭陌鼓選首飾是這個樣子,等等蕭陌鼓居然會選首飾??
“你不是說你沒什麼缺的麼?”楚平嫣悄悄探頭。
蕭陌鼓不答,很快選好了一根簪子捏在手裡,又指着架上兩支簪子問楚平嫣:“你覺得哪支好看?”
“問我嗎?”楚平嫣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
楚平嫣依言低頭去選:“嗯……我覺得這個比較有特色,這個顔色好看。”
“要和這支配起來,哪支好看?”蕭陌鼓指指自己手裡的簪子。
楚平嫣不假思索指了其中一支:“那就這個了,雖然沒那麼有特色,但是顔色比較搭配。而且你手裡那支已經很有特色了,這支作配,你這支為主,放一起好看。”
“那就它了。”蕭陌鼓把選中的簪子取下,走到老闆那開始用日語交談。
楚平嫣站在旁邊一句也聽不懂,隻看着蕭陌鼓指着簪子與老闆溝通的模樣,忽然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勾了一下。
她們從來沒有一起去買過什麼東西,連超市都沒有一起去過。如果不嚴格來算,定鑽戒勉強能算一次。
她們的聯姻關系重大,所以請哪些貴賓婚禮怎麼辦,都有家族在背後層層把關,為數不多的幾個能讓她們參與決定的,也就隻有婚戒婚紗這一類的表面東西了。
按照這場婚禮的規格,和兩位新娘的身家背景,婚戒有高端品牌派首席設計師前來為她們量身定制。
設計師非常專業,出手就給了三個方案。
而她和蕭陌鼓隻是跟樁子似的杵在那裡,話也不說,動也不動。
設計師有點尴尬:“蕭小姐,楚小姐,這三款設計你們更中意哪款呢?”
大概是被催的不耐煩了,身邊跟着的助理也打算緻電給家族,楚平嫣這才冷着臉往平闆上随便指了一下。
設計師看了眼她指的位置,一時間不知該說點什麼,百般糾結隻能求助另一位新娘。
結果蕭陌鼓更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嗯”了一聲,起身就走。
跟比賽似的,她這一走完楚平嫣也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工作人員和設計師面面相觑。
但無論如何,一個用手指指了,另一個出聲同意了,即便一眼都沒看過,定下的這款也将是她們的婚戒。
可問題是,楚平嫣指尖偏偏點偏了地方,直接點在了設計程序的關閉按鈕上。
這叫人往哪說理去?
于是在婚禮上看到兩枚“×”号鑽戒時,兩位新娘雙雙震驚當場。
世事如夢,楚平嫣如今想起那兩枚隻有在家族聚會上才有臉戴的鑽戒,憤懑之情早已淡去,隻餘啼笑皆非。
價值連城的鑽戒看也不看一眼便選,幾十塊錢的簪子居然商量了那麼久。
“買好了。”蕭陌鼓捏着簪子走過來。
楚平嫣醒過神來,點點頭:“嗯,既然已經買好了,那我們……!!”
發絲間傳來細微的觸感,掌心的溫熱和微不可查的顫抖熨過側鬓。
剛從神遊中回魂的楚平嫣一下子又給飛出天外,這是在做什麼?蕭陌鼓在給她戴簪子?!
蕭陌鼓為她簪上後,轉頭去問店家,那店家聽完笑得和藹,一口中文說得生硬:“是的,您說的不錯,這位女士才是我今天見過的客人裡,最美麗的一位。”
如果說楚平嫣剛才還不明就裡,這下立馬串起來了。
她搡了一把蕭陌鼓:“你幼不幼稚啊!剛剛那個女生是真的很好看,店家也沒有誇錯……哎呀人家都沒有那個攀比心思,你,你神——什麼思想啊你!”
說完不等蕭陌鼓回應,她又推了蕭陌鼓一把,跑出了飾品店。
街道上燈火如龍,但猶在天外,鬓後發間被戴過簪子的地方卻在微微發燙。
蕭陌鼓是在金魚攤前找到楚平嫣的,對方似乎真的生氣了,背對着自顧自撈金魚,她不出聲,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看沒看見她。
漁網紙在斑斓水池中溫柔劃過,各色金魚紛紛順着水流散至兩邊,隻有一條鼓眼睛的紅色金魚慌亂地被網在正中,左顧右盼不能逃脫。
就在它張皇失措的時候,卻見那紙破了個口子,水流一湧而上,将它頂出囹圄。
可沒等自由的水流将它帶回魚堆,一道從天而降的紙漁網又将它牢牢困在其中。
楚平嫣把破了的漁網往地上一摔:“這是我先撈到的!”
蕭陌鼓把金魚撈起來往楚平嫣拎着的水袋裡一放,笑着擡頭:
“是你撈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