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舔着臉找我爸要的呗，你們家底兒我可都打聽清楚了，甭跟我這兒哭窮了啊。”

“我工資和分紅夠養活自己了，但那是一千萬啊！我爸媽現在還以為我在夏島呢！什麼事兒要跟他們要這麼多現金啊？……你也是，也不幫我壓壓價，你丫不會真是托吧。”

“哎喲祖宗那不能夠，我也是好心，那張楚岚，您别看他平時死皮賴臉的模樣，上次術字門騷擾我家裡人的事兒，确實還是他擺平的。這小子雖然嘴上不靠譜，但真要辦起事兒來，還真有兩下子。”

“術字門，西安找你麻煩那幫人？”

王也點點頭：“這幫人可都不是一般角色，不然我也不會砸這麼大價錢。行了，錢花了就花了，别心疼了。剛才看你一口水都沒喝，正好帶你去個好地兒，順便把上次欠你那頓人情給還了，怎麼樣？”

王也載着高穆清在胡同裡七拐八拐，進了一家隐秘的四合院餐館，一進門，夥計立馬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問候。

“喲，王少爺，今兒又來賞光啦！”

王也擺擺手，一幅京城懶散少爺的派頭，笑着說道：“勞您幫忙安排個包間兒。”

夥計連忙點頭哈腰，親自引着二人走進院子裡最裡面的雅間。

雅間裝飾得古色古香，四壁挂滿了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字畫，地上鋪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看就是極講究的地方。桌上早已擺好了各種時令果品，精緻的茶具，還有幾道開胃小菜，卻都是提前備好的。

王也随手拿起一壺茶，親自為高穆清倒了一杯。

“來，喝口茶潤潤嗓子，這可是專門從西山摘來的新茶，嘗嘗？”

高穆清看他又打着什麼鬼主意，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

“你倒是挺懂行的，行，今兒這面子我算是領了。”

她垂眼想了想，還是準備開門見山：“說吧，特意挑他倆不在的場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也呵呵一笑，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沒啥大事兒，就是上次在西安吃羊肉泡馍那會兒，您用了手觀術瞧見了點什麼。今兒個能不能再請您施展一回？”

他語氣說得輕松，眼神卻相當認真，似乎對那次的事情頗為在意。

高穆清瞧了半響他的神情，歎了口氣道：“我這個觀術啊，我自己還摸不清楚怎麼弄呢。”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主動使用觀術總共就那麼四次，一次是在秦嶺，我在運炁時擴展了自己的感知，即使不通過視線，也可以感覺到方圓百裡的一切動向。”

“第二次是在跟丁嶋安對弈的時候，我通過觀術在内景裡看到了無數的可能性，也就是命運線，并從裡面挑出了最有益我的一條，這才成功反擊了丁嶋安。”

“第三次和第一次差不多，在陳翔賀廉圍攻你的時候，用觀術發現了隐藏的其他人。

“第四次是在龍虎山，說起來還是馮寶寶啟發了我，又是什麼‘扯屏’又是什麼‘閃了一下’，起先我不理解，在我看到你對戰術字門的時候使用風後奇門，陣法裡你的身影有那麼一瞬也是模糊的，所以我猜測我也可以像你一樣，短暫地進入時空裂隙，所以就用這個手段在老天師面前裝了一把。

“但有一次是例外。“她放下茶杯，伸出手來，“不是想看嗎，我帶你去看。”

背後這股力量挖空心思地想讓我們兩個搭上線，不就是為的這一個契機嗎？

“老王，”她的眼裡竟有了一絲得逞的笑意，“别怪我沒提醒你，看了可就綁上我這條賊船了啊。”

王也也沒有想到高穆清這一番話信息量可不小，他原本隻是想随意試探一下，卻沒想到她倒坦蕩，眼神中是看不明的期待和一絲挑釁，仿佛在等着他做出選擇。

王也沉默了一會兒，随即嘴角挂上那抹熟悉的淡笑。

“行吧，既然來都來了，看來這賊船我是不上不行了，咱們這次就看看這賊船能開多遠。”

随後他緩緩坐直了身子，伸出手輕輕握住高穆清的手。

高穆清眼裡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片刻之後，王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她手上傳來，洶湧的炁浪朝他裹挾而來，他的眼前逐漸模糊，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仿佛時空在他們面前逐漸裂開，時間仿佛從常規的流動中被抽離，空間變得無比寬廣而深邃。

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得模糊而流動，仿佛兩團液态肉蟲的在空間中蜿蜒前行。那種感覺就像是兩條不斷變化的肉身在彼此交織，形成了一條條奇異的線段。

兩人的命運線在空中交織，不斷地拉扯、融合，最後在空間中形成了一團混沌的光輝，像是無數個宇宙在其中旋轉。

可能是因為王也的加入，高穆清看到了不同于之前的景象，像是進入了一個更高維的視覺空間。這裡的景象如同幕幕畫面不斷展開，她們看到自己和王也的命運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上交彙、互動，形成了一系列複雜的圖案和變換。

高穆清正想深入光輝中，試圖理清那些逐漸變得清晰的命運畫面，然而就在這時，一種強烈的意識沖擊襲來，她感到視角逐漸模糊，現實的感覺重新湧入她的感官。

“哇——————”

她無語地放下手。

王也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