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芳菲林碼頭,萬籁俱寂,唯有江水一下一下拍打着破敗的漁船——自嚴州一難後,此處已被廢棄。
月光淺淺灑在船頭,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人帶着鬥笠,身材高大,看不清面容。那人靜靜立在船頭,望着如水的天空。
“朗月當空,當對酒調弦,人間惜無此樂。可歎。可歎。”
“閣下遙我前來,不會是來與我感歎世事無常的吧。”
那人轉身打量着白茵,不語,良久,方才對白茵抱拳。
“嚴州一難,各方四散奔逃,姑娘卻以女子之身,行丈夫之事,真是巾帼英雄。”
“吼?那閣下可得好好睜大眼看看這嚴州,看看你所謂的女子和丈夫都在幹什麼。”白茵把玩着腰上的鈴铛,鈴鈴聲直逼那人面門,削掉了他一縷頭發。“什麼巾帼英雄,您怕不是在說笑。”
“…”那人若有所思,笑了聲,“倒是我冒犯姑娘了,抱歉抱歉。”
“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睡覺。”
“鄙人不才,做的買賣消息的營生,見姑娘心系嚴州百姓,特來賣姑娘一個消息。此間事了後,姑娘答應鄙人一個請求便可。”
“那我怕是買不起這消息。”
“哎~姑娘别急着拒絕。我這消息關乎嚴州疫病的源頭和解決方法,我相信你會感興趣的。而且我要的報償嘛,絕對是姑娘給的起的東西。”
“疫病源頭?”
“姑娘看過這個消息再回答也不遲。”
白茵接下那人丢來的飛镖,那上面綁着一張紙條,上面個詞:“水源,羽人肌,玲子湯。”
玲子湯正是醫館裡治時疫的湯方,是早年雲台醫會時一位前輩研究出來的,治療這種疫病有奇效。但奇怪的事,這湯方在今日的嚴州也隻是治标不治本,堪堪遏制了疫病的傳播,卻不能讓病人痊愈。可如今新的病患仍舊在出現,白茵她們苦于找不到更好的藥方,整日愁眉苦臉的。
“按你的意思,疫病的源頭其實是嚴州的水源,而非其他蟲鼠傳播?”
“正是。”
“那這羽人肌…”
“正是傳聞中的仙草,也是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