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倒數道：“三、二、一——”

除了丹恒與向來不參與投票的小奧，列車組全員伸手表示同意。

“那麼，列車組以多數票同意前往仙舟！”

穹對伸手的三月七挑了挑眉：“你不是說要投反對票嗎？”

三月七哎嘿一笑：“咱冷靜下來轉念一想，萬一那女人沒撒謊，我們不去仙舟會有很多受害者遇難唉……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嘛，而且丹恒老師和小奧都說了不下車，那什麼［終局］應該就不會牽扯到他們身上了吧？”

“你還挺深明大義的。”穹對她鼓掌，換來美少女驕傲地一仰頭。

“小三月确實是這樣的，我們都習慣啦。”資深大家長瓦.爾特好脾氣地笑了笑。

姬子看向丹恒：“所以這次你們要留下來，是嗎？丹恒？”

“嗯，這次我們就不去了。”丹恒點頭。

“那這次的開拓之旅就交給你啦，瓦.爾特？看你摩拳擦掌很久了。”姬子對家長組的另一位道，“要把穹和小三月照顧好哦。”

“放心吧。”靠譜的成年人沉穩颔首。

139.

已經令人熟悉的列車躍遷，輕微的失重與眩暈，而這些許不适很快就被車窗外宏偉的巨艦帶來的震撼感驅散。

“哇！這就是［仙舟］？看起來比雅利洛Ⅵ還大！”

三月七趴在車窗上，眼前的巨大星艦遠超她以前見過的所有規模。

“星球是文明生存與發展不可或缺的搖籃。不過，也有文明能脫離童年，駕馭星艦巡遊在虛空中……仙舟聯盟就是如此。”丹恒低聲道，神色間有些懷念和落寞：“我隻看過幾次……但，依舊這麼壯麗……”

“呃，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露出這種感情複雜的樣子……”

三月七望着同樣走近那巨艦方向的小奧，對方好似無意識的将手掌附在車窗前，目光中流露出一種讓她喉嚨發緊的痛苦與哀傷。

她忍不住打斷道：“那個，小奧……”

“……嗯？”

他回過頭，卻剛好依進上前一步的丹恒的懷裡，被丈夫溫暖幹燥的手指拂過面頰，才發現對方指尖上流淌着一道晶瑩的水痕。聽見三月七有些慌亂又呐呐道：“這是怎麼了？你、你别哭啊……”

“……”

冰冷的淚珠滴落，反饋而來的情緒湧動着喧嚣着層層累積，以至于仿若哀泣。

“……我不知道。”

他說，攥緊了丈夫的衣袖，在對方的掌心下閉上眼睛：“但是，很悲傷……”

那些被傳遞的思念、痛苦、絕望……太多太厚重，跨越自身理智幹擾了對軀體的情感表達控制中樞……這不太好，但未嘗不可一用。

“怎麼了？”

注意到氣氛不太對的穹問道，又驚訝：“小奧怎麼哭了？”

“……”

丹恒無言地對他搖頭，示意不要再問。心情卻愈發沉重……因那些模糊破碎的前世記憶，那些來自他人言談與記錄中……死因的描述，僅僅是幾行文字，回憶起便足以令他心如刀絞。

“……不要怕。”他低聲說：“無論如何，我在你身邊。”

那種令龍心狂躁哀恸的事情……他絕不允許再出現第二次了。

小奧乖乖的，讓丈夫為自己擦拭淚痕，後更為粘人地緊貼過去，面孔上殘留着惹人憐愛的委屈與迷茫，悶聲應道：“嗯……”

另一邊，姬子在與仙舟方申請登陸許可。

而等來的隻有斷斷續續的重複語音，持續了好一陣子後，才突然傳來應允停泊的信号，又突然信号中斷。

“呃，怎麼感覺有點恐怖電影開頭的意思呢？重複的信号突然接通，飛船駛入後卻發現是空無一人的太空港……”三月七碎碎念道，被瓦.爾特無奈打斷：“好啦，這種劇情不會發生在仙舟聯盟上的，不要胡思亂想吓到自己。”

他剛剛就很擔心年輕人那邊的氛圍，而小三月依舊脫線的表現倒是讓人還算放心了。

“我們走了，姬子，你在列車上也要多加小心。”瓦.爾特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奧的方向，得到對方會意的點頭：“小奧很乖，丹恒也向來靠譜，沒問題的。”

而在瓦.爾特，三月七和穹出發前，小奧将從可可利亞手中得到的築城者的炎槍交給了穹。

“或許能派上用場。”

他輕聲道。

騎槍晶石般的槍體棱角折射着燈光，不透明的礦物内部似乎沁出幾縷血迹般蜿蜒的絲線，好似渾濁琥珀中凝結着、又保護着什麼脆弱而危險的東西……

而當人仔細去看時，騎槍依舊保持着原本稱得上質樸的模樣。

“我會好好用的。”穹接過騎槍，并順手揮舞了一下，感覺頗為趁手。

小奧沒再說什麼，隻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便站在丹恒與姬子身邊，目送着前往羅浮仙舟開拓的三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