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衆人才總算放下心來,空氣裡頓時彌漫着十分快活的氣息。
還有人當場實展神通,略微施以靈氣,半空中便浮現出一道水鏡。
波瀾散開之後,眼前浮現的,竟是城主府,雖是視角有限,看到的也足夠了。
當下引起一片嘩然,諸人紛紛追問,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人洋洋自得的同時,還不忘捧一下陸家家主,“這一切還要多謝陸家主助我一臂之力呐,這名姓黃的長老,原本是我沈家供奉的客座長老,也算是有些本事,隻可惜,眼光實在不佳,竟愛上了我府内一名低賤的妖奴,為了她的身契,心甘情願受我驅使,奉上神魂成為我的耳目,啧啧,實在是愚蠢至極,不過現在倒是陰差陽錯的方便了我們,萬事當真自有緣法。”
這煉化神魂的陰邪法術,不肖說,正是陸家家主提供的。
他此時正伸出手來,志得意滿的捋着長須,示意衆人朝那水鏡中看,“每當水鏡開啟時,為使受術人能夠聽清我們的命令,及時做出反饋,為此我對此法做出了一點改良…”
陸仁甲頓了頓,又道,“此鏡溶入了受術人的一半神魂,不過此法有個缺點,若是同時發号施令的人多了,神魂容易崩潰,所以還請諸位靜觀,不要輕易發出聲音。以免損壞了這來之不易的好用工具。”
當下就有人不住的打了個寒噤,但很快就淹沒在周圍人小聲的贊揚和附和聲中,再也瞧不見了。
與此同時,城主府。
非要問聞枝現在的心情,那就是又困又累又煩,她有點輕微的完美主義,凡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因此打定主意開始,就一直忙到現在,困是真的困,煩是真的煩,加上一想起等會還要跟一群渣滓委以虛蛇,就更加煩上加煩。
現在是醜時三刻,用現代時間來換算,是淩晨兩點四十五分,很好,在請帖發出的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後,聞枝的初期計劃書做到了第三版,才終于等到了這群傲慢的貴族們派來的馬前卒。
她這個人不怎麼喜歡記仇,她一般有仇當場就報。
所以等到這群人到了門口,聞枝特地命人将他們帶進城主府最偏遠的一間府邸,等到人全進來,院落的大門就死死的關上了,還從外面上了闩。
府邸很破,破成了啥樣呢,庭院内長着半人高的雜草,屋檐下挂着的燈火明明滅滅,閃着微弱的光,細看的話,還能發現燈盞旁,結了一層密密的蜘蛛網。
眼看着就離徹底熄滅不遠了,破敗的石闆路上稀稀拉拉的擺了十來把椅子,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再看那院牆上明顯是剛被砸出來的,東一個西一個的,四面八方不規則分布的大洞。
這哪叫牆,這他媽分明是一堵洞。
寒風呼嘯,時不時卷起來的小石子,刮在人臉上,直打得人生疼。
最離譜的是,這他媽院子還是個露天的,正往下飄着毛毛細雨。
更氣人的是,帶他們進來的這位管家卻帶了全套裝備,披風手爐,油紙傘,從頭僞裝到腳,一個不差,相比之下,大部分都穿着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的寬袍大袖,衣着分外單薄,在寒風中被刮得東倒西歪,瑟瑟發抖的門客們,多少顯得有些不太聰明。
還是那句話,菜是原罪,雖然築基期以上的修士,在需要的時候,能夠凝聚靈力,形成護體罡氣,抵禦外敵,可這都是非常規時期的特殊手段,除了金丹以上,誰會閑的沒事幹搞出來擋風啊。
說是對他們的考驗,可傻子也知道,這是個專門針對他們的下馬威。
沒看有人來時穿的那身白衣,都他媽快被風刮成灰色了嗎。
被五大世家密切關注的那位黃長老,就是身穿白衣的二傻子之一,他本來是個金丹期,可不幸的是,因為神魂受損,導緻體内靈氣運轉緩慢,所以現在跟築基期一樣,在原地挨刮。
被寒風打嘴巴子就算了,還得忍受同僚異樣不解的目光,黃長老在堅持了五分鐘後,都不用人催,他自己就先有點繃不住了,甩袍袖時用的力道極重,仿佛都帶上着沉重的怨氣:“這便是少城主的待客之道嗎?老夫可是城主此前最為倚重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