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急報前後腳送到的拜帖确實讓城裡有頭有臉的世家們氣的夠嗆。
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在摔碎杯盞各半後,他們由五大世家中的二把手陸家牽線,在陸家家主陸仁甲的帶領下,冷月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于葉家偏廳先行聚齊開了個小會。
同為五大的馬家主事人率先發表意見:“豎子委實猖狂,也不打聽打聽,現下這冷月城中,究竟是誰當家。實在是可恨至極!”
沈家來的二公子也跟着附議,“家主您看,我們是否要讓府裡的探子先給她一點顔色看看!”
還有人拍着桌子假裝悔恨,實則請功:“那代她來傳信的那厮實在無理,跑得還快!我本想将其緝拿來,讓他跪下同您當面謝罪,隻可惜屬下無能,率人追了三條街,還是追丢了,請家主責罰。”
跟着四巨頭一塊來湊數的小喽啰們一看,好賴話快讓人說完了,頓時有點急了。
要問如何委婉的拍上司的馬屁還不引起對方的反感,沒人比冷月城内,在葉家手底下讨生活多年的各大家族們更懂,除了随大流的放狠話,還有告狀,能夠極大程度的滿足領導的虛榮心。
于是跟着來表忠心的衆多小家族中的,某個自認為聰明的聰明人,率先從懷裡掏出一封拜帖就開始朝着上首告狀:“是啊,家主們您看,那聞氏女竟怠慢如斯!拜帖不說朱批金字,甚至連焚香都未曾有過,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啊!”
告狀這人看着上峰微微上揚的嘴角,就知道自個這步棋走對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學他告狀的人很多。
鹦鹉一号拿出了他的拜帖:“求家主為我們做主!”
鹦鹉二号不甘示弱,也跟着拿出了他的拜帖:“是啊!家主!求您為我們做主!”
鹦鹉三号緊随其後,将拜帖高舉過頭頂,頭磕得邦邦響,“此等無理之人,我等實在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一時室内,到處都揮舞着白花花的寫着邀諸位過府一叙的潦草拜帖。
乍一看,挺不吉利。
最先帶頭的那個神色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
要不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葉家三公子自小驕縱慣了,見狀當下就眉頭緊皺,直接挂臉,當場放話,“這都是些什麼晦氣玩意,真是歪魔邪道,她明天最好不要出門,若是不小心撞在我手上,我必定給這小賤人一點慘痛的教訓,讓她知道,這冷月城,到底是誰真正說了算。”
反倒是坐在上首的葉家家主神色淡定,“諸位莫急,她畢竟是音宗首座的關門弟子,如此嚣張,背後必定有所依仗,萬不可掉以輕心。”
可說到此處,他卻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此前我已派弟子前往音宗,按路程折算,最遲明日清晨應當便歸。若真有不敬之處...”到時候再計較也不遲。
在場都是人精,自然懂他表面維護實則厭棄的言下之意。
狠話放完,立馬就有人跳出來捧他臭腳,“當務之急,是先探清此女虛實才是,近來城中形式不佳,若能提前探清她的底牌,我們也能早做打算。”
還有人對此表示擔憂:“那群卑賤的半妖近來越發蠢蠢欲動,這聞氏女,一看就是個拎不清的,若是真被她挑起兩族争端,接下來我們怕是會有些麻煩。”
同樣坐在上首,始終未曾開口的二把手陸仁甲捋了捋長須,先慢斯條理的喝了一口茶,方道:“諸位無需太過焦急,今日我同葉家主召集大家來此的初衷,隻是為了團結一心。
那聞氏女,除去她的師門,餘下實在是不足為慮,我等想要她在這冷月城中消失,隻需一聲令下,便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至于那群賤奴,有身契在,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花來,你說對嗎,餘兄?”
餘家家主則神色陰狠,“陸家主說得極有道理,聽聞這黃口小兒正召集麾下門客議事,大家可莫要忘了,聞老狗的門客,除去那幾個不入流的,擅長坑蒙拐騙之輩,剩下的,可全是我們的座上賓啊。”
“是啊,是啊,我怎麼就忘了還有這一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