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這頭,摘星樓在冷月城西郊增設的分店内,氛圍确實有點凝滞。
因為魔族軍師其實是個社恐。動手能解決的事,她一般不多bb。
而且鋪子内的燈火太亮了,她不太喜歡。
是以,谷不知說完第一句話後,她就站在門檻前那坨陰影裡,沒動。
她擡眸用眼神示意了屋内的燭火,意思是滅掉。
谷不知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站着,他是特地來邂逅有緣人,尋一線生機的,面前這位嘛,總共隻有三面之緣,頂多算故交,可算不得什麼有緣人,因此沒動。
但店内另外一個店小二卻誤會了她的意思,還以為她是嫌店内冷冷清清的人少呢。
連忙殷切的迎上前去,招呼道,“您别看現下咱們店裡沒啥人,但平日裡可熱鬧着呢,您快請進。”
沒辦法,實在是窮啊,同文館其實是摘星樓的上一任樓主心血來潮的衍生産物,可因為摘星樓在算卦界的獨特地位,分店遍布各地,就連大名鼎鼎的暗隐之森,都開了兩家。
其他分店生意都挺不錯的,唯獨冷月城中這家尤其差,一開始本來開的是本職工作算卦,可因為五大世家帶頭抵制封建迷信,平日壓根沒人來,掌櫃的在請示過後,就改成了客棧,結果好嘛,生意太差,就又改行成了酒樓,可一來,城内的平民百姓消費不起,有頭有臉的倒是消費的起,可他們賒賬,不給錢呐,還專門往貴的點。
這也就算了,還尼瑪的收保護費。
于是過了一段時間後,酒樓也倒了,現在轉型成了當鋪。
你别說,一開始生意還挺好的,來當東西的老老少少多啊,慢慢的也不行了。
這就有點尴尬了,算起來,才入駐一年就不到,都解體三次了。
上個月掌櫃的都羞愧的辭工回家吃自己去了。連帶着人員也一塊大縮水。
這不,連少東家都親自來查崗了。
小二還不想被原地開除,見人不動,迫于業績壓力,越發熱情加倍,“看您樣貌有點面生,是第一次來咱們這邊吧。”
說就說吧,他還提着一盞燈籠跟着來來回回的晃,魔族軍師感覺自己社恐都要被他逼得發作了,本來她自己就是相師,卻算不準要找同行來算,這事就有點丢人。
眼見着再僵持下去天要亮了。
耽誤事。
魔族軍師擡手将寬大的兜帽使勁往下扯了扯,打定主意決定速戰速決,便擡腳跨過了高高的門檻。
下一瞬,那聒噪的店小二便被定住了,而室内無風自動,微微搖曳的燭火,豁然滅了大半。
變暗的環境讓她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
她在店小二逐漸驚恐的視線裡,縮地成寸,轉眼就來到了谷不知跟前。
從懷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砸到了鋪滿一層薄灰的櫃台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在對方逐漸變得玩味的視線裡,也依舊惜字如金,“幫我算一卦。”
谷不知視線從寬大帽檐下露出的銀白色發梢上一掃而過,輕笑道,“你今天,怎得不紮漂亮的麻花辮了?沒有上次好看。”
書離冷着一張俏臉,“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谷不知收回視線,正色道,“好,那我問你,魔族軍師駕臨寒舍,究竟是有何貴幹呢?”
于是櫃台上又出現了一袋金币。
對方的回答相當簡單粗暴。
半炷香後,隐秘小巷的轉角處,聞枝同匆匆離去的魔族軍師,一前一後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