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對不起的,外公去世時78歲了,其實經曆末世能活到78歲已經算是壽終正寝,但是當他離去的時候其實我也和你一樣,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應該幹什麼。”提起外公,陽光柔和了他的臉龐,變的溫柔了起來。
“你看了本子,已經知道了森林外有個幸城。之前我們也住在那裡,那之後我就帶着外公留下的東西劃船離開,沒有方向沒有目标,最後來到了這裡定居下來。就像外公說的那樣——活下去。”
陳礿小聲附和,“是啊,活下去,人不活下去又能怎樣呢?”說着想着,她的聲音逐漸堅定了起來:“活下去,指不定哪天穿回去了呢,反正穿過來也是突發事件!”
“咕咕咕……”陳礿的肚子發出來抗議的叫聲,她尴尬地紅了臉頰,“咳,我就昨天早上吃了一點覆盆子,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段舛沒有取笑,也沒有打趣,語氣平靜地說:“上來吧。附近有一顆野枇杷樹,我去摘點。”說完就不見了蹤影。
陳礿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扯扯整齊,然後抓住上次扔下來沒有拿走的藤蔓使勁往上爬,但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身手,怎麼都爬不上去。
算了,認清現實,還是等待救援吧。
過了一會兒,段舛回到地坑,看見坑底的人又躺平了。他有些無奈的問:“你怎麼又躺下了,不餓了?”
陳礿有氣無力地回複:“就是餓啊,餓到手腳無力,這不是等待您的救援嘛。”
廢了好一番勁兒,陳礿終于被拉上來,拿到了新鮮摘下來的野枇杷。六月的野枇杷已經成熟,剝開皮裡面是金黃的果肉,看着汁水豐沛,讓人食欲大開。
她剝開的第一個果子遞到了段舛的面前,說:“第一個給你吃。”他其實沒有義務開導自己,陳礿領情。
段舛也沒有客氣,一手接過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開口:“快點吃,吃了回去了。”
等陳礿吃完,兩人決定順路再去摘些野枇杷,而後再回去。
出發前段舛找了根棍子遞給陳礿,他自己在前面帶路,徑直向前走去。他走路總是大步流星,走了一會兒回頭看一眼,悄無聲音地放慢了腳步。
陳礿想,這真是一個外表謹慎冷漠,實則内心柔軟溫柔的人。
————
離開山洞去到地坑,由于找不到森林的路,陳礿走了一整天。而這次從地坑回到山洞,由段舛帶路,這次他沒有繞路,僅僅大半個小時他們就看見了山洞。
陳礿心裡恍然大悟,原來當時他是帶着她在森林裡轉圈圈啊,夠小心,夠謹慎!
回到山洞,它依舊靜靜地矗立在哪裡,沉默地等待歸來的人。陳礿走進山洞裡檢查了一番,還好沒有其他小動物造訪,但是火塘的火已經燃盡,全部被燒成灰了,沒有留下火種。
她頭也不回地說:“我的火滅了,等會兒可以再送我一點火種嗎?”停頓了一下,她繼續補充:“交換也可以。”
段舛沒有進山洞,他在洞口四周望了一圈,再看着蹲着的身影,答非所問,遲疑地開口:“你……你要不要和我住到一起?”
“什麼?!”陳礿詫異地回頭盯着他看。段舛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耳廓發紅,知道她誤會了,馬上補充道:“你别誤會,我住在樹洞裡,那裡的樹很大,我挖了幾個樹洞,你過去是和我當鄰居,咳,你别想歪了。”
陳礿看着他難得局促的樣子,促狹心起,接過話頭:“嗨呀,住一起也可以哦,我願意的。”說完眨了眨依舊紅腫的眼睛。
段舛很快又恢複了冷漠臉,“眼睛就不要眨了,像被蚊蟲盯腫的猴屁股,一句話去還是不去,在你。”
陳礿也恢複了正經,急忙說道:“去!當然去!朋友的邀請怎麼能拒絕呢。”
段舛不理她了,留下一句“你先收拾,傍晚山洞口集合,我帶你過去。”說完,人又快速離開了。
“嘿,這人練了飛毛腿吧,每次跑那麼快。”
陳礿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開機,翻到全家福的照片,她雙手握拳抱在胸前,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爸媽的面容,鄭重地在心裡下定決心,說:“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你們在那邊也要好好的!”
洞外山林裡傳來鳥雀的叫聲,叽叽喳喳,像是在回應她,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