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中午一點半,時漱又在宿舍裡翻了一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時漱站起來:“我下午去上課。”
“啊?”邢查光是想到上午學生發狂的樣子就頭皮發麻,“時哥,你确定?要是萬一……”
時漱是這麼想的,随機選中正确教室的概率是百分之五。
而當代手遊抽到SSR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一。
……竟然意外地可以接受。
在解謎遊戲裡,唯一的通關方式就是尋找線索。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除非線索會從天上掉下來,否則明天一過,他也會死在自己設計的副本裡。
時漱收斂心神,拿出曾經領導對他的那副派頭,也享受了一把職場PUA的樂趣:“趕緊通關吧,說不定出去還能趕上今晚公司的加班餐。”
邢查:“……”
邢查從沒有如此懷念過加班,要是能讓他出去,他把命賣給公司都行!
邢查一咬牙:“時哥,我跟你一起去!”
難得見邢查這麼有骨氣,時漱愣了愣,“你想好了?”
邢查閉着眼,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男人就是應該刀尖舔血!死也不能窩囊死!”說完還不忘狠狠瞪背對着衆人的李健一眼。
“那個……我下午去女生宿舍看看吧,或許會有什麼其他線索……”師裴小聲道。
“我……我也不去上課了。”保安大哥話說得磕磕絆絆,“我跟師丫頭一起。”
再曠一節課,也最多是再記過一次。而去上課,就有違反其他隐藏校規的風險。
最安全的選擇當然是在極限内等待其他玩家收集線索,就像在地雷區總要有幾個探路人走在隊伍的前面,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迫。
時漱也沒說什麼,點頭:“有什麼消息我會帶回來。”
時漱走下宿舍樓,樓道裡靜悄悄的,也不知道那些學生是不是真的在裡面午休。為了沉浸感,整個宿舍的光線很昏暗,牆體也有不少脫落,充斥着老舊的痕迹。
快到一樓的時候,一言未發的邢查忽然開口:“時哥……”
時漱站住腳步。
邢查耷拉着頭,時漱以為他在害怕,剛想勸他實在不行就回去等消息,卻聽他悶悶說道:“雖然做這破遊戲我沒出多少力,但是……我……我在想,我是不是害了他們啊?”
“……”
邢查說的是死了的那兩個人。
而在未知的未來,可能會死更多的人。
他們或多或少都參與了遊戲的研發,或許在這些玩家眼中,他們就是幫兇。
時漱沉默兩秒,開口:“要這麼說,我比你參與得深多了。别想了,先去上課。”
……
下午上課前,時漱先去了趟體育館拿校服,又去了政教處,果不其然見辦公室門緊鎖。邢查一拍腦門:“哎呀,走的時候忘了問師妹子有沒有發卡之類的。”
正在附近左摸摸右摸摸的時漱回頭瞥他一眼:“你要發卡幹什麼?”
“就是……想試試能不能開鎖……”
時漱不動了,轉過身盯着他。
邢查被時漱看得有點發毛,每次他配表配出BUG的時候,時漱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以一個遊戲任務的邏輯來說,”時漱耐心道,“遇到打不開的門,第一種可能性是它本身隻是一張貼圖,并不存在内部空間,也就是說這扇門本來就打不開;第二種可能性是,在打開它前需要找到一把任務用的鑰匙或者任意一種遊戲内發放的道具,而不是……”
邢查:“好的領導知道了。”
時漱繼續在走廊裡翻找。
如果獲取花名冊是唯一解決校規二的方法,那麼一定有道具獲取條件他們還沒有觸發。
到底是什麼呢?
時間臨近兩點,依然一無所獲。
踩着預備鈴,時漱和邢查再次回到高三教室的走廊。
邢查跟在時漱身後,站在空蕩蕩的走廊盡頭。還沒來得及抒發胸臆,他就看到時漱擡腳就往教室裡走。
“時哥!”看到時漱走得如此自信,邢查趕忙跟上去,“你是不是已經拿到花名冊了?”
“啊?”時漱懵了,“說什麼呢,我拿到了能不告訴你?”
邢查也懵了:“那你怎麼知道要去哪個教室上課?”
時漱擡頭看了眼用紅色字寫着高三(3)班的牌子,“因為3是我的幸運數字。”
邢查:“……”
最後兩人決定分開教室上課,或許能多打探點消息。
時漱進到三班,邢查在隔壁的四班。
進去時候時漱就先把教室翻了一遍,再正常不過的教室,連多餘的粉筆都沒有。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
預備鈴響。
那一瞬間,就像憑空出現似的,走廊裡蓦地湧現出大量的學生,他們背着書包魚貫而入,走進不同的教室。
時漱雙手抱肩,倚在教室最後,冷眼看着學生們一個個落座。
沒有人向他看上一眼。
隻要不觸發“退學”機制,這些NPC就隻是普通的學生而已。
時漱卡準時間,上課鈴響前的最後幾秒,挑了一個沒人的空座坐下,同桌是一個圓乎乎的小胖子,沒發狂之前倒是正常人樣。時漱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小胖子瞥了他一眼,眼底寫滿了警惕。
時漱看着他拿出數學書,也從背包裡把課本掏出來。
他深深呼吸後,屏息等待。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上課鈴響的那一瞬間,時漱感覺後背瞬間繃直了,這個決定還是太冒險,有太多不可控因素。
教室裡靜得滲人,不知等了多久,時漱才聽到吱呀一聲,教室門外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時漱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忽然間,他像是感覺到什麼,下意識向後門的小窗戶上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