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還有兩條校規沒有找到,在偌大的副本裡毫無頭緒找規則,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多一點進度,也就多一點希望。
不多時,他們又依次從不同的整理盒裡發現了自己的檔案,全都登記了基本信息,時漱的姓名欄也不出意外地寫着“午夜小妖貓”。
每個班上都是整整齊齊的四十份檔案,至于教室裡那些空着的桌椅,沒人願意去深究他們都是如何消失的。
運氣一旦開始就像開了閘似的,衆人總算松了口氣。
明天不用死了。
至少,不會因為找不到教室死了。
就在這時,時漱眼前早已歸零的紅色計時器忽然閃爍了兩下,伴随着滴的一聲,計時器憑空消失,同一時間,又跳出一個彈窗。
[值夜任務已完成]
老實說,這個值夜任務比時漱想象得要簡單,不知是不是因為有教導主任這個“保镖”全程陪同,他甚至覺得驚險程度還沒有“查寝”來得刺激。
也正是因此,任務完成後并沒有多少劫後餘生的喜悅感。
當然這個想法也隻在心裡說說。
比起這個,倒是有一件更值得期待的事情。
時漱盯着那個任務窗口半天,等着它繼續彈獎勵道具。
獎勵捆綁任務,遊戲标配。
甚至在某些時候,隻要獎勵足夠豐富,哪怕任務再兇險也有玩家願意為之拼命。
當初時漱主動接下任務,也有想要賭一賭獎勵的成分。
然而直到窗口自動消失,系統都沒有再發來任何提示。
宿舍裡靜得讓人發慌,隻餘窗外寫實的蟲鳴環境音。
所有人都看到時漱黑着一張臉,在虛空中一通亂點,最後無能狂怒般的重重錘了下桌子。
遊戲單人任務做完不給獎勵的?!
策劃你馬沒了。
時間已經來到淩晨兩點半,五個半小時之後,他們還要繼續上課。
雖說手機可以定鬧鐘,但其他幾人都不敢睡,生怕半夜再出什麼幺蛾子。
經過今天這一通折騰,時漱的手機電量已經隻剩63%了,保安大哥進入副本後忘記關機,一早就沒電了。師裴沒帶手機,而邢查,帶着的是一個古舊測試機,連鬧鐘都沒有。
能定鬧鐘的隻有時漱。
他在關機省電和不關機留下鬧鐘之間猶豫的時候,邢查忽然湊過來:“時哥,你累了一晚上,去睡吧,我守着。”
時漱瞥他一眼:“你确定?”
邢查重重點頭:“我辦事,你放心!”
時漱挑了張尚且幹淨的上鋪,夜晚很安靜,時漱腦子裡卻像有幾百隻蜜蜂在飛。
短暫的一天,仿佛幾個月一樣漫長,無限逃亡的精神壓力讓他的大腦始終處于高速運轉,這時候才筋疲力盡,似乎不允許他繼續運行,睡意幾乎是一瞬間湧上來,眼前頓時陷入黑暗。
……
第二天時漱是被鈴聲吵醒的。
費了些時間他才将意識從昏睡中抽離,在即将睜眼的瞬間,他忽然意識到——
等等,鈴聲?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身體險些失去平衡從上鋪滾下去,時漱趴在欄杆上向下一看。
邢查靠在床邊睡得很香。
“……”
時漱兩下跳下床,猛地一拍他的後背。
“别睡了!”
師裴最先醒的,保安大哥緊随其後,直到時漱又一個枕頭砸邢查頭上他才夢呓似的嘟哝:“上午請半天假好了,反正遲到也要扣錢。”
時漱: “……等出去我送你N+1,讓你下半輩子可以一直休息。”
為了避免誤觸校規,昨天睡前每個人都穿着校服,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爬起來就往門外奔去。
已經跑到門口,時漱忽然想起什麼,返回去從桌上的紙盒裡抽出一份檔案,重新追上衆人的腳步。
幸好宿舍會放起床鈴,不然今天這一屋子人都得死在寝室。
時漱無比感激把遊戲細節做得如此豐富的自己。
原本對于“上課”這件事,其他人都十分有負擔,畢竟要直面那些恐怖的學生。但緊迫的壓力反而讓他們忽略了恐懼,一個個都氣喘籲籲沖進各自的教室。
距上課鈴響還有五分鐘,時漱在進教室前拐了個彎,直奔隔壁二班的教室。
學生們不上課的時候簡直是天真無邪,充斥着年輕鮮活的生命力。
時漱目标明确,直接敲了敲走廊上的窗戶,“王小紅——”
他在教室外面叫,“王小紅!”
那個提前坐在課桌前的女生一點點轉過頭。
時漱對上那雙黑眼仁極大的眼睛,冷靜了兩秒,示意她把窗戶打開,“同學,跟你打聽個事。”
王小紅瞪着大眼睛,一動不動盯着他。
“……不開窗戶也行,我想問你,你這個學生檔案是怎麼回事。”
他從懷裡抽出學生檔案,啪得貼在玻璃上,“上面說你被抓傷了,教導主任送你去醫務室。”
王小紅明顯愣了一下,接着,臉上出現恐懼的神情。
這些細節全都落在時漱眼裡,他不動聲色追問:“你是被誰……或者說,被什麼抓傷了,在哪裡被抓傷的?”
王小紅張了張嘴,像是極其難受一般,脖頸如同卡殼般以詭異的姿态咯吱咯吱轉動,時漱甚至能看到她皮膚下青黑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