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完,隻覺得後背發涼。
怪不得礦洞裡都是碎屍,敢情是人家吐骨頭的垃圾堆。
“我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真的!至于它具體是什麼東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啊!……但是我能怎麼辦呢,這裡的金礦質量比别處高太多了,有錢不賺,那得遭天打雷劈啊!”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至少也是共犯。”時漱也懶得跟他多廢話,“你沒試過喂點别的?雞鴨牛羊,它就隻吃人?”
“喂了,當然喂了,有時候人不夠就會喂點其他的……但它不愛吃啊,沒辦法……”
時漱問:“你一般多久喂它一次?”
“啊,一般是兩天一次,原本你們進來的第二天是該喂食的,可惜那個好苗子亂跑,鍍了金也沒法喂。中間少喂了一天,幸好今晚……”
衆人想起被拖進礦洞的陳亮,心都沉了幾分。
礦長偷偷瞥見愠怒的礦工們,咽了咽口水,又說,“不知道它吃飽沒有,最好還是明天給他加餐,安撫一下。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
“它會跑出來自己找吃的……”
“……”
看來不出意外,這就是最終BOSS了。
見再問不出什麼,時漱撐起身體,站到一邊繼續琢磨。
談燼也沒有繼續為難的意思,用電棍敲了敲他的腦門,示意好自為之。
礦長見兩人竟然大發慈悲放了他,感動得痛哭流涕。
他也顧不得兩個保镖,忙不疊地起身就跑,跑之前還許諾給二人加薪。
時漱在他身後道:“哦對了,礦裡斷電了,麻煩做個線路檢修,不然明天我們開不了工。”
礦長疾跑的腳下一跌,心說:到底是誰給誰打工?!
“就這麼把他放了?”葉蘭望着他消失的位置,皺眉問,“反正都是要吃人的,把他送去給怪物當食物不是正好?”
“這是任務指引人。”時漱說,“至少,暫時是。他要是真的死了,搞不好任務進度會卡住,我們都要被困在這裡。”
折騰了一晚上,眼看天邊已經泛白,失去了熔爐的熱量,周遭更為濕冷,帶着雪霧的風一陣一陣往衣領裡鑽。
衆人商量之後,決定更換宿舍。
随着再一次減員,倒是有多餘的床位空了出來,邢查也不願意再跟尤閑睡一間,他主動要求和保安大哥一起睡,兩人輪流看着杜迪。
“你确定?”時漱問。
其實幾人都知道,把杜迪安排在時漱那間是最穩妥的。
但二位大人一晚上險些把副本炸穿,想必也受了累,就實在不好意思再折騰他們。
隻要杜迪捆結實了,看住人這點小事還是能做到的。
甚至連葉蘭都主動要求将杜迪捆在她們房間。
邢查哪拉得下這個臉,他拍拍胸脯:“放心,交給我。”
安排好後,衆人各自往房間裡走。
時漱走在隊伍最後,低頭琢磨。
蓦地,眼前一暗,他連頭都沒擡,直接了當問。
“你打得過它……那個怪物嗎?”
身前,談燼随着他的腳步與他并行。聽到時漱的問話,他沉默片刻,偏頭看着他,“用什麼打?”
别的遊戲至少在打怪之前會發武器,無論冷兵器還是熱兵器。
時漱:“……我就問問。”
“具體要看對面的體積,以及有沒有緻命武器或者特殊能力,屬性不同勝率也會變動。”談燼聳聳肩,“我也隻是個普通人。”
……真的嗎,看着不太像。
“不過還有一點我想不通。”時漱下意識撚着手指,“為什麼我們挖出來的那些屍體上都沒有右手?”
“因為它……”談燼措辭片刻,“挑食?”
“陳亮掉進去的時候,它明明吃了很久。”時漱說,“隻吃右手的話,需要那麼長時間?而且,隻是失去一條手臂,陳亮也不會死。”
“或許怪物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龐大呢?”談燼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的。
時漱忽然站住腳步。
他盯着談燼,正色問道:“你真的沒看清是什麼把陳亮拖走的?”
談燼也随之站住,他背對月色,高挺身形嵌在黑暗中。
“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說,“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
時漱屏住呼吸,他聽到談燼的聲音低沉,卻清晰。
“那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