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蘇婉怕頭上的傷再被颠裂了,沒敢坐馬車,由白果攙着,晃悠悠的回了喬宅。
“大娘子,你這是怎麼了?”趙氏見蘇婉回來後,額頭上綁了白布,上面還有點點血迹,捂着胸口擔心的不得了。
“沒事。”蘇婉今日精神一直緊繃,加上一路走回來的,身體很是乏了。
“養娘,你去熱點飯菜給我,我先歇一會。”說着就進了内室,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瞧着今日這情形,喬二爺也不是個蠢人,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般,名聲還這般差!
她如今對喬二爺就像一個大姐姐,亦或是老母親的心态,總想把孩子糾上正路。
不過這名聲差有好處,也有壞處。所以蘇婉想着,夫妻倆總歸要有一個是好的吧。
今日在滿香樓這一鬧也實屬無奈,她也知道罪魁禍首是彭縣令家的大姑娘,她家官人隻是個白身,民與官,怎麼鬥呢?
隻能借着太守府的大旗招搖招搖了,這羅掌櫃便是整給彭家看的,他喬二爺雖然被分出來,但也不是軟柿子。
蘇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迷迷糊糊的眯着了。
“大娘子,大娘子!”
蘇婉睜眼,是趙氏在床邊喊她。
趙氏見蘇婉醒了,“大娘子飯菜熱好了,吃上一點再睡吧。”
蘇婉點點頭,撐起身,趙氏連忙去扶她,“二爺也回來了,在西廂房呢。”
“哦。”他回來就回來呗,這是他的家,還不能讓他回來嗎?
趙氏見蘇婉淡漠的樣子,欲言又止,她已經從當家的和兩個小丫鬟口中知道今日發生的事了。
她家姑娘原來也是要強的,但也從沒要強到打人啊,還是打得她官人,這以後的名聲可得了。
“養娘是知道了?”蘇婉由趙氏扶着往外間去,一路上趙氏偷看她好幾回,她便猜到趙氏知道今日在外發生的事。
“養娘,你知道嗎?我也算是死過一遭的人了。”
“呸呸呸!大娘子你瞎說什麼呢!”趙氏趕緊捂了蘇婉的嘴。
蘇婉停下腳步,拿下她的手,認真的看着她,“真的,養娘,我覺得二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以後的日子還那麼長,他總不能再這般遊手好閑下去吧,所以得治!”
趙氏何嘗不懂,但是這喬二爺畢竟是男子,她擔心的說:“那也不能動手呀!萬一……”要是喬二爺一個生氣,反過來打她,她可怎受得了。
蘇婉笑笑安撫趙氏:“養娘你放心吧,二爺他不是個會打女人的人。”
這是她結合喬大娘子的記憶,和今日的試探得出的結論。
“唉,但願吧。”趙氏這心還是提着的。
“二爺用膳了嗎?”蘇婉走到桌邊坐下,問了句。
“白果已經去叫了。”趙氏給她盛上一碗湯回道。
一會,外邊有腳步聲傳來,是喬勐從西廂房過來了,他的手背在後面,肅着臉跨過門檻。
小夫妻倆手裡沒什麼積蓄,家裡家具裝飾都是簡簡單單的,毫無點綴。
蘇婉頭沒擡,也沒招呼他。
喬勐這心就跟一隻貓爪在撓似的,沒法子,隻好将藏在身後的來福樓桂花糕拿了出來,打開紙包,遞到了蘇婉跟前。
他也不說話,遞完就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蘇婉聞着了桂花香氣,擡眼便見到了碼得齊齊整整的十來塊嫩香的桂花糕,然後詫異的向喬勐看去。
他……這是在讨好她?
在原主的記憶裡,這來福樓的糕點一向金貴,一小塊便要十文錢。
飯桌上隻有喬勐猛刨飯的聲音,蘇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待她,或者說他的娘子,到底是好的。
“還疼嗎?”蘇婉打破沉默。
喬勐搖了搖,“就你那不痛不癢的三下,哪裡會疼!要是這點就叫疼,爺還要不要在兄弟們面前混了!”
說着他借着吃飯龇了下牙,偷偷動了下屁股。
看來是無事了,蘇婉放下心來。
“那你可知我為什麼要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