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蘇大根和九斤一起回來了,來書房見蘇婉。
“大娘子,蠻子哥一出門果然就被人盯上了!”一進門,蘇大根率先說道。
“你可知是什麼人?”蘇婉此時正在書案上,借着喬勐的紙墨寫字,平靜心緒。
原主識字,可寫得一手算不上好看的簪花小楷。
“應該是彭家的護院!小的以前見過他們,小的很小心,沒有讓他們發現小的。”蘇大根跟着蘇婉來了臨江後,基本上把臨江一些算得上人物的人家都摸了一遍,隻是他爹不喜他這鑽營的性子,所以他也沒敢跟人說。
“好,你做的好。”蘇婉笑了笑,魚兒上鈎了。她讓蠻子帶信去臨江,是她和喬勐計劃好的。
意在讓彭縣令知道他們派人送信回了喬家,至于這信上内容,到時候就要讓彭縣令猜了。
“大娘子過獎了,這是小的應該做的。”蘇長木撓頭傻笑道。
“你去看看養娘準備好了嗎?準備好我們一會就去彭家。”
“是。”蘇大根應聲而退。
蘇婉将蘇大根打發出去,隻留了九斤在書房裡。
“查出什麼來了?”
“大娘子,喬福果然包藏禍心!我在他房裡搜到不少分家時二爺帶出來的一些小擺件!那都是老夫人和老太爺以前賞給二爺的!”
喬二爺房裡一個丫鬟都沒有,更何況管賬和物件的人,原主嫁給他後,也是後宅的人,管不到前院來。
這才讓喬福有了可趁之機。
“還有沒有其他的?”蘇婉吐了口氣,想着等把喬二爺弄出來後,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喬福了。
“有,這人也不知是個傻的,還是另有想法,他把和臨江那邊通的信都還留着,藏在暗格裡,不過還是沒逃得過我的眼睛!”九斤得意一笑,從懷裡掏出一疊書信,遞給蘇婉。
蘇婉向前走了兩步,接過信,大緻的翻了翻,信上内容無非就是讓他監視喬二爺的一舉一動,若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報上去。
有一封信便是關于這次滿香樓事件的,信上對于上次因為他的消息,讓大太太吃了個悶虧的事,多加斥責了他,讓他找到機會一定要讓喬勐身敗名裂。
蘇婉看完,心中越發有疑惑,這個喬大太太與二爺到底有多大的仇怨,竟然非要将他往絕路上逼,随時都在找機會害他。
結合這個信,蘇婉越加肯定彭大姑娘的摔馬應該就是喬福幹的。
“你有什麼辦法,能撬開喬福的嘴?”蘇婉把信收起,擡眼問一直等待在一邊的九斤。
九斤估摸着因為有一口好牙,總是喜歡裂嘴笑,再配上他的臉和身段,笑得人心慌慌的。
“大娘子,這點本事九斤還是有的,您放心吧!”九斤拍着胸脯道。
“蘇婉點頭,讓他趕緊去辦,突然她想到,“你識字?”
“識!就是識得不多,為着這個,以前沒少挨二爺的打!”九斤說的挺不好意思的。
難怪他知道這是喬福和臨江那邊通的信。
“好,你去吧。”蘇婉将信揣了起來,又将書桌上寫的字揉了揉,丢進紙簍裡,也出了書房。
月上樹梢,映得空蕩蕩的街道如霜鋪地。夜露深重,蘇婉裹得嚴嚴實實的,上了馬車。
她身後是捧着一個黑色邊金漆方盒的趙氏,蘇婉上了馬車後,接過盒子,對趙氏說:“養娘你回去吧,白果跟着我就好了。”
趙氏一臉愁容:“我這心裡老覺得不安生,還是讓我跟着去吧。”
“沒事的,木叔大根還有九斤都跟着呢,不會有事的,您啊,最重要的就是和銀杏幫我看好家!”蘇婉撩着簾子,又安撫了趙氏幾句。
趙氏聽罷,又對跟去的幾人一頓吩咐,這才放他們去。
九斤拉着撬開了嘴,什麼都招了的,被捆成一團的喬福跟在車後。
蘇婉深吸一口氣,攥緊手心,說不害怕不緊張那是假的。
“大娘子。”白果過來挽住她的胳膊,朝她笑了笑。
蘇婉側身拍了拍她的腦袋。
穿過兩條街,終于到了彭縣令的府上,蘇婉讓木叔先去敲門,說是喬二爺的内眷深夜冒昧前來拜訪。
門房收了木叔的銀子,猶豫了會便去通報。
等了好一會,門房來說他家老爺不見客。
蘇婉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知道他們這樣不請自來,必然要吃閉門羹來之前她就做好心理準備。
九斤急了,就想去硬闖,被蘇婉壓下,她下了馬車,走到門口,對門房小厮道:“小哥,勞煩再去通報一次,就說喬大娘子帶着讓大姑娘摔馬的罪魁禍首登門謝罪來了。”
他說着讓了讓身,讓九斤把喬福帶到門房面前。
門房小厮張了張嘴,還是擺擺手,“你們回去吧!我們家老爺說了不見客!”老爺因為他剛剛的通報還臭罵了他一頓,要不是收了銀子,他早就轟人了。
蘇婉壓着脾氣,面上似一點都不惱,又遞了五兩銀子過去,“小哥莫急,你再幫我通報一次,我敢保證這次彭大人一定會見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