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對着院裡的菩提樹發了一天的呆。
這顆老樹真的開花了。
花朵是橙紅色的,花蕊紫黃交疊,每朵都有六個花瓣。
菩提是佛家的神聖之樹,能夠開花是十分好的預兆。
所以蘇漁覺得即便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很超自然,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合同上寫了,三個月的試用期,然後還有兩個月的考慮階段。如果不想繼續做這份高危工作了,完全可以申請離職,拿錢走人。
既不壓工資,又不用提前一個月就得提離職。
現在還有什麼工作,能夠五個月就掙四十萬呢?還不算每一單仿生鬼的額外提成!
至于什麼電子神的能力,到時候就讓他們收回去又何妨。
蘇漁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次的事情就是天上掉了個大餡餅,跟白撿錢一樣。
因為越是信奉神佛之人,對鬼怪越是忌諱如深。
蘇漁等那四個男人走了之後,用一爐的香灰淨了身,仍是覺得遇到鬼很是晦氣。
她将劉清弗給她的地址在各大APP搜了一遍,全都找不到......
所幸劉清弗說明天會有專車過來接送她,還說那台車以後都給她用了。再危險,再晦氣的工作,用高額的酬勞和代步車也能往回找補很多吧。
蘇漁就是一個這樣敢于抓住時機,并且很會寬慰自己的人。
蘇漁選中的那個牌匾需要一天的時間趕制,所以兩個工人說明天就會帶着新牌匾還有一車磚和水泥來。
[蘇漁,這頓飯是為了給你賠不是的......]
[抱歉,我近期都會很忙。]
[蘇漁,你不會是真的跟我生氣了吧?你以後都不見我了?]
[我那麼大個廟在這裡呢,跑不了的。]
[也是也是,哈哈哈哈。]
很少見的,蘇漁拒絕了安思瑤的邀約。
她覺得自己如今今非昔比了,首當其沖的,就是不用再跟安思瑤玩兒‘男女暧昧遊戲’了。
第二天蘇漁是在一陣敲敲打打聲中醒過來的,她驚坐而起,直覺是有人發現院牆壞了,來廟裡偷東西。
她光着腳飛奔到門口,之後又慢吞吞的走回床邊,一邊打哈欠一邊換衣服。
她這小破廟裡,也就那尊菩薩還能值幾個錢,誰能無畏神鬼的來廟裡偷菩薩啊?
推開房門的蘇漁和廟牆邊的齊見秋同時一愣,之後齊見秋繼續往牆上壘磚。
“齊見秋,謝謝你啊!”蘇漁記得這個眼珠子像貓的男人的名字,他把及肩的頭發束在腦後,幹得有模有樣的。
“我跟你同歲,叫我見秋吧...”齊見秋沒說完就打了個大哈欠,他已經很久沒有起這麼早過了,“...這些是我店裡去年裝修剩下的,正愁沒地兒用呢。過後你想怎麼安排再說,先對付上。”
齊見秋記得大弗說蘇漁是孤家寡人一個,昨晚越是想到蘇漁自己孤零零的住在這所破廟裡,越覺得有點寒碜人。所以才大清早的跑來給她壘牆,就想着畢竟是個女孩子,多一道牆,多一道保障。
“多謝多謝,我去給你榨一杯果汁去。”蘇漁說着‘啪嗒’‘啪嗒’跑到廚房,把冰箱裡剩下的爛了半邊的蘋果、兩顆幹癟的棗和兩個外皮整個都變得黑黢黢的香蕉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都扔到了破壁機裡。
等蘇漁把果汁拿到院裡,齊見秋已經把活兒幹完了。
齊見秋也不含糊,估計也是幹活兒幹得口幹舌燥了,他接過蘇漁遞過來的杯子一仰脖就都給灌進去了。
“呃...”齊見秋差點兒把喝下去的東西都哕出來,眼淚登時就出來了,“...你給我喝的什麼?”
“那是我全部的水果了......”蘇漁引着齊見秋去衛生間清理自己,肉眼可見的發現齊見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齊見秋不覺翻了個白眼兒,我大早上巴巴的趕來給你幹活兒,你給我喝得這是什麼毒藥,你還委屈上了。
“車在外頭呢,走吧。”
“我早上還沒吃飯呢!”蘇漁說着揉了揉肚子,之後小聲問,“你介意跟我一起吃剩飯剩菜嗎......”
“福樓有自助早餐,快走吧。”齊見秋在這小破廟裡多一分鐘都不想呆了,鬼知道蘇漁還會拿出什麼吃的來。
電子神真的不至于吃糠咽菜,回頭一定要讓蘇漁認識到自己如今的位置。
“哇,這車看起來又貴又漂亮,以後就給我用啦?”蘇漁坐上車之後,禁不住好奇的四處打量,“...哎?你怎麼也坐後邊了,誰開車啊?我可不會啊。”
“去福樓。”
‘好的,請系好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