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在自我苟且和舍生取義兩方極限拉扯,她那猶如灌了鉛的雙腿正在十分艱難的向前緩緩挪動。
“就算大弗犧牲了...頂多再過兩年,還會蘊生出新的電子神的...雖然不見得是佛級了...”蘇漁邊挪邊擦滾到腮邊的冷汗,“...我現在進去,不也得跟當年那些人一樣,直接就成炮灰了,這不明擺着送人頭嗎......”
“蘇漁你他媽幹什麼呢?”
來自身後的一聲高喝,令蘇漁直接吓得蹲到了地上,她環抱着自己的身體,開始不住的打顫。
她真的都快挪進去了!
“大弗呢?”
眼前驟然出現幾雙略顯匆忙的鞋子,蘇漁終是聽出了齊見秋的聲音。
“他進去了...”蘇漁的眼淚立刻模糊了雙眼,她連頭都不敢擡,隻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氣,心說還好這幾個人來得夠快。驚魂未定的蘇漁,這才聽到來自頭頂的,直升機的轟鳴聲。
略顯匆忙的三雙腳,有兩雙驟然離去了。隻有一雙在蘇漁的身前又停留了片刻,而後才離開。
他們,他們都進去了!
蘇漁本是稍稍放下來的心,又狠狠的揪到了嗓子眼兒。她急忙起身奔到走廊的另一端,在與黑色詭霧近在咫尺的時候,蘇漁都能聽到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聲了。
她真的不是什麼心系蒼生的菩薩,可是這幾條鮮活的生命,是近三個月都将她當做至親的人啊。他們對她無條件的信賴和付出;他們願意将性命交托;甚至就連他們暢享的未來,也有她一份。
要是為了什麼人間大義,蘇漁自認她沒有這種勇氣和擔當...可是她自問,如果日後這幾個人都犧牲了,她卻在一旁袖手旁觀,她覺得自己将一輩子都被罪惡的石碑壓着,得跪着做人,一輩子都甭想擡起頭了。
蘇漁猛抽了自己兩嘴巴,來自臉頰的滾燙痛感和酥麻,不知到底是來自拍打還是來自羞愧。
毅然決然的沖進黑色詭霧之中,蘇漁被眼前的景色驚住了。
這個世界被各種會動的圖畫占滿,色彩缤紛,就像一幅幅生靈活現的浮世繪一樣。
人間級的仿生鬼蘊生的仿生境果然非同小可,這是在低級别仿生鬼的仿生境中感受不到的震撼。這裡沒有任何的違和感,沒有疏漏,即便與現世中常理性的東西都背道而馳,卻是令人感覺身處真實世界當中。
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
[搞這麼大動靜,之後躲起來了?真特麼晦氣。]
蘇漁點開手環,看到她的四個同事分别處于仿生境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從齊見秋剛發的語音中不難聽出,他顯然還生着氣。
[各自保持警惕,不要放松...蘇漁,你就待在原地,别亂動。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那個仿生鬼的具體位置。]
劉清弗的聲音不再顫抖,比方才多了幾許堅毅。
[我,我也可以幫你們找。]
蘇漁說完甩出銀鍊,之後将尋鬼鈴放入銀鍊圍城的圓圈正中。
這是頭幾天去看酸酸的時候,蘇漁自己研究出來的,這樣搜鬼的範圍會被擴大數百倍,且快速精準。她當時本是想着,這麼炫酷的武器,過後會因為被收回神力而消失,十分的可惜,所以最後好好玩一玩的。
還不待蘇漁催動尋鬼鈴,就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巨大波動和寒意,她立刻意識到,那個仿生鬼就在她的身後,恐怕距離都不超過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