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回關中城,到利州縣又不回信,你到挺多事的。”北夜墨冷哼。
聞梁暖玉看着他被扭紅的耳朵,擺出一副得逞的模樣,大聲笑道:“活該!我不是後來給信了嗎!”
見他不回,梁暖玉倒也不想理他,環顧四周不見夏海身影,于是又問道:“容川何時去了金州?”
夏河一旁回道:“前日去的。”
亭外中間鋪就一條碎石子路,兩邊是那花花草草。末春的花兒不輸于初春,依舊芳香豔人。草灌叢總是翠綠,與花兒相配,好一副亭外花草之景。
“師姐,失蹤的姜府二小姐,真是你救的那個姑娘啊?”夏河一身灰衣,全發束冠,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總是帶着諸多疑問。
“大概就是了。”北夜墨也道。他冷眼瞅着梁暖玉,出口的話極其陰陽怪氣,“出個門,什麼事都給你遇到了。”
回個家的路上必然得碰到什麼事情,梁暖玉倒真是在哪裡都善心大發。
出事那日,梁暖玉便到利州縣指定地點送出了信,不過那時候姜府二小姐失蹤一事還未得知,如今回想,定是那姑娘無疑。
“嘿,你小子!”梁暖玉瞪着他,張嘴便罵他一句,“現如今她失憶了,偏偏不肯讓我帶她找家人,還要去那銀州,真是奇了怪。”
聞言,北夜墨神色暗沉幾分,失憶?還要去銀州?
此時姜相與太子便在銀州治理水患。她一個受傷姑娘想跑去那做甚?回到相府養傷豈不更好?況且還失憶了。
正當北夜墨想問以上疑惑時,便聽梁暖玉先說道:“既然是相府小姐,那晚些放出消息讓姜府知曉,人在利州縣外的驿店。”
沒成想李山情的真實身份竟是姜府二小姐,不過她還有些許奇怪,暫時不跟他們說了,況且此次回來重點也不是她。
看着兩人,梁暖玉便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它疊着方方正正。原先要給夏海查看,如今人不在,便轉給北夜墨。
早年他與夏海學過一些摩诘文字,許是看得懂。北夜墨接過來,攤開細看,露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接過信來時,夏河也擡頭湊去瞟瞟眼。
北夜墨倒也不慌不忙,開口又問梁暖玉,“這信,你如何得來?”
得言,梁暖玉大費口水講述昨夜發生之事,“我懷疑那人是摩诘族人。”
另二人點頭贊同,雖是枝頭餘鳥離音清唱,也并不妨礙他們思考。随後又聽北夜墨說道:“師姐,這封信是寫給你的。”
“我?”梁暖玉更是驚訝,她跟摩诘族沒仇沒怨,又沒關系,怎麼會留信給她?
“寫信之人是蘭護,希望你于五月初八到金州城與他會面,關于你的身世以及這次的兩方交戰。”
她的身世?
梁暖玉小時候問過很多次,她的爹娘去哪了。而梁啟每次都會如實告訴她,他并不是梁暖玉的親生爺爺。
當年梁啟回關中城的途中,見有一位打扮與漢人不同的男人攔路,身後已中數箭,且他還抱着嬰兒,當即救下了他。熬過裂傷,可挺不過寒冬,最後還是死了。
因其是外族人,梁啟與他語言不通,不知他們父女遭受何變故。其父病逝,梁啟不忍女娃無親顧及,便自作主張養下還處在襁褓之中的梁暖玉。
“爺爺,你說我爹走了?那他去哪了?”
“阿玉,你爹去了很遠的地方,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
“為何不回來?我們家不是富商嗎?在這裡又不會餓死他。”
“嘿!你這丫頭!要是你爹的其他親人來尋你,會不會跟他回去?”
“肯定不會。爺爺你總說我爹不是你的親兒子,但我是你養大的,日後我要為你養老呢。若是他們與我相認,我先要他們都當你的兒子。”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孫女。”